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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人签到确实是方许一能干出来的事,殷折勾勾唇角,浅淡的笑意从眼尾一扫而过:“那我回头要谢谢他了。”
“确实。”
寝室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殷折翻身下床,多披了件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侧头时无意扫了眼立在桌角的钟。
——10点05分。
距离第一节课下课还有几分钟,但陈思逸已经回到寝室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所以他是提前溜走的?为了看自己有没有起床?
一种微妙的猜测从殷折的心底冒出来,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专心洗脸刷牙,关上水龙头时才觉得好笑似的摇了摇头。
想太多了,应该没那个可能。
走出卫生间的门,殷折毛巾还搭在肩膀上,眉梢发梢各挂了几滴未擦净的水珠,显得眼睫瞳色乌黑,皮肤透亮。
陈思逸已经把窗帘拉开了,阳光陡然倾泻进来穿过空气中的浮尘,殷折垂下目光走回自己桌前,看见上面放了一碗打包的馄饨。
“这是……?”
“早饭。顺手帮你带回来的,我先去图书馆了。”陈思逸说,然后不等殷折回答就拎上书包走了出去。
殷折目送他关上门,视线重新落回那碗馄饨上,薄薄的嘴唇抿了抿。
他起来很晚,现在却依然没有什么胃口,强迫自己吃下三五颗馄饨后,他搁下勺子,望着面前空空的墙壁发呆。
昨晚并非一夜无梦,殷折安静地想。
手表的表带在刚才拆开袋子时溅了一点辣油,他把它摘下来拿湿纸巾擦拭干净,戴回手腕前稍微停顿。
片刻,殷折手指轻轻按在了手腕里侧的伤疤上。
因为长时间不见光,这里的肤色更为苍白。凹凸不平的表面如同个无数午夜梦回的梦魇,一旦触碰上去就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恶魔争先恐后朝他扑过来,拉他坠入冰川石岩的最深处永无归日。
但殷折此刻还是想直视这道伤疤。
他想越过内心深处的恐惧,跨过这一道坎,也更想弄明白为什么前几天晚上在走廊里,江黎帮他扣上表带时那伤口会疼。
江黎是他的医师,他身上的气味和触碰都是治疗自己的药,怎么会疼呢。
殷折躬着肩膀趴下去,指尖摩裟着手腕。本来他都忘记这一件事了,偏偏昨晚又梦见,迆逦的气氛被破坏了个干净,难过得他直皱眉。
也不知道江黎有没有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