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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不是攸宁,攸宁即便之前怨恨他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让他死。且她若想让他死,只需一句话就好,不必费心做这些。
赵承渊,会是他吗?
灯笼上有攸宁的字,他便会放松警惕欣然接受,还会将它们点上欣赏。
可赵承渊若想杀他,不会用这般低劣的手段。
可这灯笼的确是出自晋王府,那人会是谁?
卫霄见太子爷不应,又道,“您这手伤着无法写字事小,若是闹大了皇上追究下来,再查到晋王府去……”
赵宸抬眸看了他一眼,“走吧。”
卫霄松了口气,暗道只要是为晋王妃好,太子怎么都是乐意的。
他追上去,“太子爷,卑职来替您拿灯笼。”
“不必。”
回到寝殿,在明亮的灯光下,卫霄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方才在外面光线暗,太子爷的衣裳又都是黑色的,他并没注意——太子爷身上,好几处伤在流着血!
玄色的衣裳被尖锐的碎石、竹条划了口子,露出来里面血淋淋的皮肉,皮肉上甚至沾了些许细碎的黑屑,触目惊心。
虽说这些上比起太子爷过去这一年在战场上受的、在雪山上受的都算不得什么,可若只是为了护一个灯笼……
何苦来哉!
赵宸神色不动,任由卫霄为他清洗伤口、包扎。
他的目光始终在桌上摆着的那盏灯笼上,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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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里处处挂满了灯笼,生机勃勃。
因着身孕,韩攸宁不能出府赏灯,不过府里这些各式各样的灯笼已经足以让她开怀。
尤其是,今年的上元节还有六哥和孩子陪着她呢!
天灯飞远了之后,韩攸宁徜徉在挂满花灯的游廊,煞有兴致地欣赏。
赵承渊则始终跟在她身边护着。
陈衡戈的兴致最高,不时和叶常高声笑闹。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啊!好看,好看!”
跟在韩攸宁身后的铃儿低声嘀咕,“七公子这话倒像是六公子说的。每年上元节作诗,六公子只会背这两句。”
正在跑来跑去的陈衡戈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叶常在一旁哈哈大笑,丫鬟们也在窃笑,没人去扶他。
陈衡戈自个儿爬了起来,叉着腰瞪着铃儿,“谁说我只会背这两句了,我会的诗多了去了!”
铃儿也不怕这个小公子,反倒对他比旁的丫鬟要更亲近些,毕竟她是陈府出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