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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哇哇叫着,想说:“莫挨我呀!”
出口却是咿呀婴语,不成语调。
小鹤顿时十分烦恼:做小孩真个烦,连些猫崽也躲不开。
锅底灰偶尔替她拦一拦,却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看护周到,疏忽之时,就有无数只猫爪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拍来打去。
此刻要能有什么法子叫小鹤解脱,她情愿磕头烧香!
且说青鱼精已寻到了这方院落,他沿着水渠,游到院子里,一眼瞧见松下黑猫与女婴。
“就是这个女娃了。”鱼二心中暗道。
他暗中打量,见女婴瘦不拉几,略有几分嫌弃:真个丑陋,不如我那大胖小子生得乖。
就为这么个丑丫头,贼道人半夜强闯他老婆卧房,还吓哭了他的亲儿子?
鱼二胸中生出怒气,恨屋及乌,他把满腔邪火烧到女婴身上。
小鹤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她怎么觉得脊背在发凉?
锅底灰见她抖索,以为她冷,顺爪把她往怀里揣了揣。
猫儿肉厚毛多,身上暖和,小鹤很快忘了那点寒意,安心享受着她的猫儿床。
见状,鱼二思虑:女娃娃身侧有灵猫守候,也不大好下手。
一来天性使然,哪有鱼儿不怕猫,二来他不敢将动静闹大,闹大了担心主人家发觉后捉拿他。
看来只合智取,不可强夺。
他是个靠裙带关系谋了肥差,还能左右逢源,不遭人妒的精细鱼,脑子最是灵活,心眼最是狡诈,转眼间便有主意。
水底浮上一条青鱼,衔住水面一片浮萍,只施了个障眼法,将浮萍变作一尾肥鱼。
假肥鱼有鳞有鳍,又能游动,与真鱼无异。
鱼二暗中施咒,催动假鱼跃出水渠,在地上拍尾摆动。
猫儿爱鱼,乃亘古不变的道理,饶是锅底灰,也不免多看两眼。
看着看着,它就犯起了馋。
锅底灰到底通了灵性,再馋嘴也忍耐得住。
发觉自己口水要流出来了,它忍痛扭头,不再去看。
鱼二就着急:瘟猫儿不上当,怎么着他的套儿?
青鱼精又变出几条假鱼,比先前的更肥更大,纷纷“不慎”跃上岸,在地上挣扎。
鱼尾拍得地面“砰砰”作响,听着有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