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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狂笑。
他笑得打跌:“我的乖徒弟,你是有毛病哩。”
羊生吓道:“师父,是个什么病?”
一天道人哈哈道:“是个投错胎的病!”
这不正经的老道长吁短叹,万分惋惜:“天可怜见,怎么就把我徒弟生成个男儿,若是个姑娘家,就不须有此等烦恼。”
羊生自小跟着一天道人这个老光棍儿,莫说女人,连个沾母字儿的生灵都少见,因此不大通晓男女之别,方才闹出这等笑话。
一天道人忍着笑,同傻徒弟说阴阳之分,乾坤之辨,男女之别。
弄明白个中关窍,羊生又羞又急:“罢了,是我不晓得这档子事,才丢了个大脸,只是小鹤没得奶吃,怕要饿杀了,若是如此,传出去还是你面上不好看。”
一天道人问:“怎么是我面上不好看?”
羊生道:“人家说你无能,连徒弟也养不活。”
一天道人白眼道:“不消你操这份闲心。”
这道人眉飞色舞,得意洋洋,从腰间解下个肚大腰圆的细嘴葫芦,抽开葫芦塞儿,一股香甜奶味窜出。
道人道:“昨夜掐指一算,百里外凤尾湖鲤鱼精诞育幼子,我星夜赶去,果然不错,便同她讨了一葫芦奶水,正好来养你师妹。”
羊生狐疑道:“你同她讨要,人家就肯给你?”
“这……”一天道人面露尴尬之色,旋即强硬道,“小孩儿家家,莫要恁多话,你师父我交游广阔,五湖四海都愿卖我情面,又岂是你这屁大的小子能揣度的?”
他不意多提,把葫芦往上一抛抛,那葫芦就斜斜定在半空,缓缓流出一道水柱,不偏不倚,恰恰落入小鹤口中。
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