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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内忧外患,朝廷危如累卵,国家岌岌可危,能多一个可用之人,絜南音都不可能放过,他必须验明他的身份,考虑无玄是否可信。
絜南音擅自从甘老的针包里取出一根较小的银针,拿在手上比了半天,也没扎下去。
甘老早就料到会这样,朝他翻了个白眼喃喃叨叨:“行了行了,你小子我还不知道?”甘老把针拿回来沾了烈酒,又放到烛焰上烤了一阵,然后挤着他的手指就是一针。
不过是食指上扎了一个小伤口,血液从指尖一涌而出,絜南音差点失态大叫。
甘老:“小子血气方刚啊,像我之前取那黑小子,啧。”
一个啧字,满满包含了甘老对无玄的体虚的许多藐视。
絜南音的血液滴落进了那个盛有加了特殊药水的白玉碗中,和碗底那一滴血珠相遇,缓缓融合。
絜南音:“……”
甘老斜睨了他一眼,眼神蔫儿坏,道:“我就说你小子要白忙活一场。”
虽然絜南音总觉得这个黑小子不是太子,但是这血脉的融合无疑是铁证。
絜南音长长舒了口气,思虑却是活络更甚,摸着手里的玉骨扇,力度重得似乎有要把它摸得光可鉴人的架势。
轻轻敲了敲手掌,絜南音暗道:“接下来,就是看他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了。”
不仅是要他记起来,絜南音更是准备好好试探清楚,絜元青在国之存亡之际,是否还注重着对他这身龙袍的心思。
“此等紧要关头……还要看我这位皇兄,拎不拎得清了。”
逍遥了二十年,絜南音看得通透,也想的明了。
若非被迫负上这身龙袍,他此时应该在自己江南的王府里,邀上他的墨客诗友在梅园里煮酒赏梅、吟赏风月。
昨日闲散一去不复返,今日承担江山重任,他就必须做出一国之主的模样。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也绝非愚人,谁若敢在此时捣乱,他定要除之以绝后患。
絜南音作何打算,无玄暂不知晓,经过甘老这几日为他拔除蛊毒,他口舌已经勉强可受控制,偶尔也可正常说话,但关乎他身份的记忆仍像是缺了些什么契机,对他而言,尚缺一双手去拨开重重迷云雾霭,无法想起。
无玄攀上太子殿房顶上,拍落一片雪瓦造一席之地来坐,在屋顶上望着银装素裹的皇都房瓦,手里捻着瓦上一团冰雪,看着它在手中融化,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每次甘老来的时候,无玄就会被骂骂咧咧他吆喝下来,但无玄总还是喜欢上去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