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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铳此时也站起身来,别扭的朝他抱拳道:“世子,昨日是我冲动冒失,晚些时候自会领罚。”
林十安无所谓笑了笑,“胡总兵不必如此,先前我的确做了不少浑事,也是该揍。”
众人这下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一个个看着他瞪大了眼珠子。
林十安见状,趁机便将之前想好的措辞倒了出来,“以前我在上京时,别人只知道我是镇北王世子,表面看着恭敬,背后说我是朽木枯株的大有人在。”
他用自嘲的语气,把自己形容成一个站在父亲伟岸背影中的纨绔子弟。
先前之所以那般行事,也是因为叛逆不驯,事事只想着跟林擎烈对着干。
可经过父亲去世,自己又历经生死后,就如冷水浇头,不愿再浑噩度日。
说到这里,他朝卫云继几人拱手道:“几位将军与家父乃多年同袍,亲如手足兄弟,那便是我的叔叔伯伯。”
林十安此时的神情格外诚恳,“别说是替家父教训我,便是拿军杖实实在在打我一顿,也是我该受的。”
这一番掏心挖肺的话,就像一汪温泉水浇到了众人心头,闻者无不百感交集。
“小安,”卫云继第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这般,大将军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慰了。”
一年后。
“主帅!”原来骂过林十安祖宗的斥候长周启立,此时却对着他热情的摇着手,“晚上来属下帐中喝酒。”
“成!”林十安也爽快回道。
等他迈入主帐后,所有将领齐齐起身,“主帅。”
“各位将军请坐。”
林十安坐在主位上后,先摘下头盔放到了一旁。
“此次宛古城一役,我军只用五日便攻下两座城池,在座各位功不可没。”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副将道:“让火头军晚上好好做上一顿,犒劳犒劳底下的兵士们。”
“是。”
司空齐此时面露兴奋的站了起来,“要我说,跟主帅打仗那是真他娘的痛快,那天我们……”
他还没痛快完,营卫便突然进来通传,“启禀主帅,圣旨到。”
林十安率领众将军出帐,然后齐齐行礼,“末将林十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边关战事大捷,甚感欣慰……”
洋洋洒洒读了十几句褒奖的话后,圣旨上突然话锋一转,“兹国师仰观天象,皆无月无星,彗体无光,傅日而为蒙,夕见则东指,故朕特此下旨,命大军后撤于沧州城内,十五日间不得开战,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