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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没有机会了。
他们没有机会知道,云山山顶的尸山血海只是一人而为。
自然也没有机会再做准备。
如昨夜一般的幽冥地狱重现。
战马嘶鸣,惨呼不断,血光飞溅,浓郁的血腥味重重弥漫。
很快,大河边再无人声。
少君吃下最后一口糕点时,雁雪久拭尽剑上血。
少君为自己倒了小半盏茶时,雁雪久长剑归鞘。
少君捧着茶盏慢慢饮尽时,雁雪久回到少君身旁。
少君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吧。”
雁雪久伸出自己的手臂。
片刻之后,马车继续沿着大道而行。
……
河水汤汤,似没有尽头。
大道蜿蜒,也似没有尽头。
千山绵亘,更似一望无穷,没有尽头。
雁雪久驾着马车,带着少君,便在仿佛没有尽头的山水之中,一路往南。
雁雪久从未问过少君欲往何处,少君也从未吩咐往何处而行,但有洛花明那番话在,自不待言,需出北地,往南楚,寻名医。
而他们路途明确,自然也便于有心之人的围追堵截。
除了银甲军,大约还有云水壁中其余势力,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接踵而来。
或是在马车行进之时追击而至,或是在餐食之时无声合围,或是在道路前方设伏突袭,或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想攻其不备。
百般手段,明枪暗箭,无所不用其极。
在杀机凛然的追击拦截之中,雁雪久恍如寒剑,斩尽一切刀兵。
在如虎狼环伺的合围之中,雁雪久以身为盾,严密护住少君,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近身。
在如密雨一般的箭雨之中,雁雪久环着少君,冲破箭雨,一一解决箭阵之人。
而在种种阴诡手段,如迷烟毒物之中,雁雪久则揽紧少君,飞纵于山林之上,荡除一切险谲之物,诛杀一切施为之人。
他在一次次杀局之中游刃有余,但也不是毫发无损。
他为了护少君全然无恙,曾于箭雨中中过流箭,曾于合围中为飞刀所伤,在烟火雾中,持剑之手为了护住少君唇息,疏于出手,也曾被带着倒刺的铁锁掠过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