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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却重又俯身,重复之前被忽略的请罪:“属下有罪,少君还未责罚。”
少君似有些心不在焉,轻淡道:“你无罪。不过是别人设的局罢了,此番血战就算不在今日,也会在明日后日,你不过比他们设想的,早了一些。”
青年依然俯身,他垂首下的眼,戾气忽而如黑雾一般流动,“请少君下令,属下去杀了设局之人。”
少君没有回他,安静的合着眼,轻裘和长发一起将她轻轻拢住,越发显得她身姿纤弱。
她眉心微簇,似在思虑着什么,良久之后,才出声道:“罢了。他想全然掌控这云水壁,便由他好了。”
她接着又道:“起身。”
青年闻言,先闭了一下眼,似想要压下眼中满溢的戾气,随后,才握着剑,慢慢起身。
他仍然不去直视窗边之人,但他的心神,却仿佛都在她的身上,他开口道:“此地不净,属下先带少君离开。”
少君睁眼,侧首,静如秋水的眼眸望着青年的方向,语气有些幽微难明:“你血洗望月宫,云水壁便难有我存身之处,你带我离开,打算带我去何处?”
青年的神情滞住,漆黑的眼也滞住,整个玄色的身影也仿若凝固,片刻之后,他缓缓抬头,望着窗下少女暗声道:“属下是少君的剑,少君想去哪里,属下便荡平哪里。”
少君静望着他,轻风吹拂她的发,乌发遮住她的眼,她的眼如雾中平湖,涳濛冷寂,不起一丝漪澜。
……
云山山麓。
层层重重楼宇之中,有一处群鸟聚集之地。
那里极为特殊,影壁上,回廊上,亭台上,扶栏上,梁栋上,屋脊上,处处都有各色各样的鸟的形迹。
有石雕,影绘,木刻,还有许多真正的飞鸟。
那些真正的飞鸟时常停歇在没有生命的飞鸟之间,真真假假,别无二致,若是有气息陌生的人经过,还会惊起一阵扑棱之声。
这里,便是千鸟卫在云水壁中的所在,千鸟阁。
此时已是深夜,是群鸟夜眠之时,但千鸟阁上,仍然不时有飞鸟夜翔。
暗夜之中,一只飞鸟落入一处dú • lì的楼阁,楼阁上有人接住飞鸟,取下飞鸟脚上的密信,看一眼信上的印记,便飞快送入主阁。
主阁灯火盏盏,洛花明还埋首案牍之中。
来人低禀之后,她立即从无数书册卷轴中抬首,接过来人递上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