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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圣女修如美玉的手先他一步动作。她抬手至他眉间,指尖轻轻抵住他垂首之势,然后,她指尖又从他眉眼上虚虚描摹而过,最后落在了他的眼尾。
“你为何不敢看我。”她说。
“又为何,如此看我。”她继续说。
无极无法下垂的清俊面容上,长睫再次缓缓抬起。这次他目光带着沉醉,带着贪恋。
他仰望着她,喉头开始上下滚动,呼吸也越来越深,他的脸,他的眼,他的身,他的心,都开始克制不住的颤抖。
他想说,因为我爱你。
他想说,因为我克制不住的,绝望的,疯狂的爱你。
但是他湿润而又乌黑的眼中,他仰望之人雪容冷寂,眉眼如霜,如太上忘情的云端之人。
在圣女悠淡清冷的,带着微微疑惑的垂望目光中,无极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近乎丢盔弃甲一般,落荒而逃。
他狼狈身影跌跌撞撞离开火光笼罩之地,进入丛林,隐入黑暗。
星野辽阔,银河灿烂。
另一片悬满星子的苍穹之下,江绝一行人也夜宿荒野。
官道因为绕行太阴山脉,取宽阔平坦之地,是以越近边塞,随着草木越是疏阔低矮,极目望出,几乎一览无余。
星光之下,众人都在横斜野意的树木下各自休整,唯有玄羽,她置身旷野之中,目光带着警惕和疑虑,时而环望四野,时而远望天际。
红衣翩然的云湄远远朝她走来,走至她身后,才出声问道:“玄羽姐姐,你在看什么?”
连日疾行,食宿几乎都在野外,连分水三剑如此简素之人都偶尔野外行炊火之事,玄羽因为于饭食一道实在太过惨不忍睹,而连着啃了几日的干粮,云湄实在看不过眼,便邀她一起用了几次饭食,是以,他们之间便熟稔了许多。
玄羽回身,凝眉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云湄闻言,仔细望望四野,但微明星光之下,四野空旷寂静,除了虫鸣兽迹,再无其他,于是她摇摇头,“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玄羽没有言语,目光继续睃巡。
倒是云湄静了片刻,突然道:“玄羽姐姐,凶手真的是无极吗?他真的是魔教之人吗?”
几日过去,一行七人俱都安然无恙,于是玄羽那日最后的提醒之语,便不再被慎重其事,甚至分水三剑觉得她那日不过是负气之语,因为在此之前,冬光曾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话来挑衅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