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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底的纠结与无措早已消失,只余下平日里特有的散漫疏懒。
须臾,唇边缓缓弯出一抹很浅的笑意。
寝殿正门再次被打开,谭锐行至房间内,低声禀报道:“殿下,人追上了,茶叶也送过去了。”
李煊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铜夹,拈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属下按照您说的,专门跟林将军解释了,说这些茶叶都是黎夫人晒多了送到珵王府的,林将军便没多说什么,接过茶谢了殿下。”
谭锐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问道:“殿下明明也在筹谋一样的事情,甚至早就预料到了林将军会找您合作。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还要犹豫那么久,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我若直接答应,她反而会怀疑我的目的。”
李煊半垂着眼皮拈了拈手里的杯子,声音有点低:“只有我挣扎了、犹豫了、迟疑了,她才会信我真的毫无准备,才会对我放下惕厉,安心谋划接下来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摘自《明夷待访录·原臣》
第28章
船舶微晃,夕阳悄悄落下,将整个河面铺上了一层赤红色的光,船身划过水面,带出一圈圈粼粼的涟漪。
黎承宣软趴趴地卧在船内的软榻上,脸颊贴着厚厚的锦被,声音有气无力:“沉书沉书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煊收着衣袖,单手将一碗黑乎乎的汤递过去,言简意赅道:“你只是晕船而已。”
黎承宣探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重了:“这什么,怎么这么黑。”
“晕船汤,”李煊敷衍地哄着他,“喝完就好了。”
“真的吗?”黎承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李煊依旧端着那碗汤,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是真的,你先喝了。”
这只是一碗缓解晕症的汤药,自然做不到药到病除。
但为了让小黎大人乖乖喝药,李煊还是果断选择了信口胡诌。
“哦。”黎承宣颤颤巍巍地支起身子,就着李煊的搀扶,将那晚又酸又涩的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之后“啪嗒”一声栽倒在李煊身上,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一定快死了,快死了我真是后脑勺被门挤了,才会脑子一抽,答应跟你一起去汝州查案子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回家”
“再有一个下午就到汝州地界了,”李煊转手将空了的药碗搁在一侧的桌面上,“现在回去,你还要继续坐两天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