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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丢了?”白树生愣了一下,却见这二位老人互相搀扶着低头从屋外走进来,精神萎靡哆哆嗦嗦,大抵是被昨日的情形吓到。白树生急忙窜上去扶着老人走到桌前,说道:“这二位是沙石城的农户,被官兵夺走了最后的存粮,求见通判大人却被太守阻拦。”
叶亭听那些加重赋税、强夺钱粮的故事半信半疑,毕竟月归城几乎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模范府城,被压迫的穷人倒是第一次见。她身体稍稍前倾,问道:“确有此事?”
“通判,通判大人,”难得刮了胡子的老头哆嗦着跪下去,连连磕头,“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瞎编的。”
不过一日就改了口风,白树生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老头,连他老伴都跪下声称自己偷税漏税删改记录,怕被人发现所以污蔑官兵抢粮。白树生是佐陵卫的六品百户,从没纳过税,也搞不懂偷税漏税如何偷到自己没钱买饭吃。
他转身对着老头喊道:“是不是有人威逼你们改口?你说,是谁,我这就把他抓来!”
“不是不是,就是我们自己撒了谎,是我们自己造了孽,”老头抖得如同筛子,“通判大人开恩啊。”
白树生头一次感到这样生气——应该算第二次,上次是廷争告诉他出身。他一甩袖子便往外走,撞到了看热闹入迷的衙役,一句道歉的话也没说。他走到屋外,等候的孔珧望见他的神色便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上前拦住。
“我又不是阿策,不会做什么傻事。”
孔珧心道你们两个半斤八两,但他还是好声好气说道:“我们会查明真相的,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好等着老夫妇出来,看一看有无旁人接触他们。”
白树生知道他说的在理,但是一身的火气没处发泄,便提了剑继续向外走。孔珧赶忙拦住,白树生叹口气道:“我就想打几只兔子。”
“只有兔子?”
“有野鹿也能打。”
夜深,孔齐辉命令下人关上了窗户,然后吹灭了灯,躺到榻上。夫人离家去城外的寺庙为新人祈福,留他一人独守空床,还有些寂寞。他手指揉搓,背星宿的名字企图入睡。
也不知明日的早饭会不会有茶碗蒸,最好是加了蒸鱼豉油的,辅佐以小米辣,鲜香扑鼻。
想着想着他就有些饿了,起身点了一盏烛台,披上外衣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