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南玄英这个自然不是真人。
用他的说法,这是他们南家一位先祖偶尔在秘境之中获得的如意龙参打造的义体。
南家弟子都是以此修习针灸之术。
虽然南玄英如此说,但顾长夏猜出来,估计只有南家医术传人,才有资格用这么珍贵的义体练习针灸之术。
因为这种义体,不但外表仿真,就连其中灵力作用细微不同,也跟人体丝毫不差。
这简直是修习针灸之术的绝佳宝贝。
顾长夏虽然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如此珍贵之物,给我用,有点暴殄天物了。南师兄,快收起来吧。”
毕竟无功不受禄。
南玄英却淡笑。“我们家已经培育出如意龙参,这种义体往后并不难得。”
他虽然这么说,但顾长夏还是知道这东西珍贵。
“何况,我要教长夏师妹的针法,只能在这种义体之上,才能感受其中细微差别。”
他又如此说。
顾长夏吃了一惊。
“南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南家的一些规矩,在星流宫中,我只能教一些浅显的针法。”南玄英如此说完,迷人的眼睛露出星亮的笑意。
顾长夏:“……可我也不是,南家弟子…”
南玄英淡笑摇头。
“尊者请了我来教长夏师妹,我又岂敢敝帚自珍。何况,我来时,姑祖母便已收了长夏师妹做记名弟子。这是尊者和姑祖母书信往来,已经确定之事。”
啊?所以不经意间,师尊给她拜了个师父了啊。
那这样的话…她就要厚着脸皮学起来了啊。
毕竟这精妙的针灸之术,是通往医灸灵书那一万种针法的绝对起点和基础。
走过这村就没这店,机会不容错失。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师兄,劳您费心教我。”顾长夏站起身郑重行礼。
接下来,南玄英教的针法,果然有别于课堂上所学,操纵之精细,远超顾长夏想象。
若不是她资质得到洗涤,灵力感应更加敏锐,很难说,她能学会这针法。
即便如此,一个下午下来,顾长夏反复练习一段不多几个穴位的针法,竟然也累到面色发白,后背冷汗。
这东西,真的很耗费精神。
南玄英提醒她休息,她才停下来。
此时夕阳余晖,竟然又到了黄昏。
这么用功过后,到了饭点,真的很饿。
南玄英异常体贴,已经让人送了饭菜过来。
顾长夏便跟他一起用了晚饭。
饭罢,南玄英提议去湖边散散步,顺便送她回去。
顾长夏忍了忍,还是道。
“南师兄,以后我怎么修习针灸之术。”
毕竟南玄英要去星流宫教书,而她也要去学习。
能腾出来的时间只有晚上。
或者她去跟师尊说,南玄英不去教书了,以后她下午就都来找他上课。
这个法子,其实也行得通。虽然折腾了点,可能宗门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但是相比起学习进度,顾长夏决定面对这风雨。
谁知。
南玄英看了她一眼,面色微熏。“你白日要去星流宫学习,便只能晚上,抽出一两个时辰来修习针灸之术。只是这样可能有些累…”
额。其实晚上修习针灸之术也行,估计南玄英也不好意思随便卸下星流宫的教学任务。
顾长夏立即道。
“这点累算什么,我不怕的。南师兄教我才更累不是吗?要不,我明晚来听荷居找南师兄?不,今晚其实就可以立即学习。”
可能她表现得相当斗志昂扬。
南玄英盯了她两眼,就微微摇头一笑。
“长夏师妹如此好学,我怎敢说一声累。不过修习医术并非一日之功,还需要慢慢累积,细水长流方可,长夏师妹不必操之过急。”
这个道理顾长夏懂。但她此时,要学习的是针灸之术,这个完全靠经验操作。
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个苦,她吃了。
于是,当晚,顾长夏直接在听荷居练习到了子时。
在南玄英抽走她手中金针,勒令她不许再练习了。
她才脚步虚浮地从听荷居离开。
她当时的情形,就像不眠不休与人大战了三百回合……整个人虚浮枯槁的厉害。
南玄英一路护送她回来的,生怕她飞不稳,还一路用灵力托着她。
到了门口,此时这么晚了,顾长夏也没请南玄英进屋喝茶了。
两人分别。
她回屋洗漱过后,忽然围墙上白衣青年冒出来。
顾长夏差点一个茶杯丢过去,看清来人,她无语放开防御。
卫安宁也不进屋,就在廊下地板坐下来,然后拿他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静静偏头盯着她。
顾长夏给她沏茶,他就拿在手里,也不喝。
一副不知道怎么张口的表情,满脸写着纠结。
顾长夏此时累得厉害,没规矩地坐在小厅门槛上,抬头望着天上一闪即逝的流星,慢吞吞地喝茶陪着他。
卫安宁憋了半天,清冷声音响起。
“夏儿,你…你一个女孩子,毕竟…男女有别…”
他说着说着,脸都红了。有点气愤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长夏想起来。他的墨韵居就在听荷居对面!
所以,她一举一动,几乎全落在了他眼里了吧。
如今月上中天,她才从南玄英屋子里出来。
这是个人都会乱想。
何况妹控!
“我只是在练习针灸之术,你看看我的手!”
她伸手过去给他看。几个手指上,扎了不少针眼!
卫安宁俊脸顿时一沉,然后似乎更加愤怒,但还要死死憋着。
还不敢狠狠地瞪她。
“修习医术是重要,但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他清冷一句话,语气其实一点都不重。
说完还小心看了她一眼。
然后红着脸。“总之…还是男女有别…”
顾长夏点点头。“我跟南师兄说好,以后每晚去他那儿修习针灸之术到子时。”
这话差点没把卫安宁直接给点燃,他耳朵根都气红了。
眼尾红着看了过来,又愤怒,又不敢,但是相当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样…你这样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
顾长夏:“你要是不放心,以后送我回来?”
卫安宁立即哑住了。
偏转脸向一边,好半天应了一个嗯字。
然后,他咕咚咕咚把茶喝完了,说声早点睡,就跳到墙头。
走之前,还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毕竟……男女有别…”
“我就只是去学习!”顾长夏提高了一点声音。
卫安宁气得脸颊鼓了鼓,到底只是默默盯她一眼。
“早些睡,别太累着了。”
“你也快回去,早点睡。”
这话让他生气的样子下降不少,他抿抿唇,飞快地扫她一眼,就落下墙头,很快出现在溪流上方,眨眼去的远了。
在对面山林的落枫尊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默默扶住了额头。
他是打着拆散尘儿和长夏这一对。
可没成想。
长夏这臭丫头,转眼就跟南家这小子如此‘亲亲密密’凑成一对。
这都子时了,才回转。
要不是送茶水的童子,都是他的人。
知道这两个人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干正经事。
他这边差点在屋里坐不住。
这臭丫头。怎么忽然对医术这么上心了,往常不是整日闲散地躺在草堆里织云玩?
那悠闲劲儿,可没看出她对修炼之事感兴趣。
如今这到底是对医术的喜爱,还是出于对南家这小子的喜爱?
他竟觉得是后者。
毕竟有前车之鉴。这臭丫头只要干一件事,那是特别认真。
之前追着尘儿大半年,关禁闭也关不住,风雪无阻,几百万里之遥的路程,说跑走就跑走。
这份执着…当真令人头疼。
谁知,如今他这边摁住尘儿,这臭丫头又把这股子执着劲儿,换个人,用在了南家那小子身上!
这就让落枫尊者不得劲了。
这么上赶着喜欢,人家能对她上心才怪。
男人这东西,有时候就挺……
这一点,这臭丫头不如她娘有本事。当年卫靖在宁儿跟前,那份小意殷勤无人能比,仿佛生怕宁儿长翅膀飞走。
宁儿也是,御夫术方面,怎么就不多教导几句女儿知道。
这种事情,让他来……他一个大男人也说不出口。
落枫尊者愁了一宿,第二天只等长夏那臭丫头散学,就喊上山来骂了一顿,让她学医不可操切过急,徐徐地来便好,晚上不必如此用功了。
这话已经明摆着说得如此明确,以为这臭丫头会听话了。
谁知她表面答应的好好的,谨遵师命。
当晚就去了听荷居,又到子时方回。
这还不是让落枫尊者最头疼的。
他竟然发现,尘儿这个不成器的,深夜躲在山林,也就看一眼,然后一脸平静地回屋去了。
怎会,就不吃醋了?
是他看错了不成,尘儿并未对他三师妹有意?
还是伤心太过,性情大变了?
落枫尊者想得不好,半月后,放了大弟子回屋去。
这个棒打鸳鸯,还是打慢点好。
南家那小子,总还得考验考验。
不能让长夏这臭丫头一头热。这丫头心花的很,有了尘儿天天从她门前过,或许心又变了。
只是这见一个爱一个的…
罢了,单纯这一点,他还是持赞许态度。总比宁儿那死心眼的要好。
……就是有点对不住尘儿。往后,在天材地宝珍贵典籍方面得多做补偿。
再者说,他这一身本事,本也都会教给尘儿,绝不藏私。总之,不会亏待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