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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男并未注意到这个路人女子,朝着一处几乎没有客人的食肆走了进去,要了两壶清茶,四下观望了一眼后才坐下,即便是进了屋子,也没有把他那不知是遮雨还是遮太阳,亦或者是为了遮脸的斗笠摘下。
唐朝朝狐疑地走得离那食肆近了一些,坐在紧挨着那食肆的烤肉铺子外的桌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她有种预感,这个斗笠男人,就是破军说的逃走的何生。
何生在福州是个十分出名的老板,福州各地都有他开的笙歌赌坊,如今那赌坊还好好的开着,就是不知道这人何时,又是为什么会落在慕饮秋手里。
若是他与这福州匪患有关联,也应当是交给朝廷问罪,慕饮秋一直扣着他又是为什么?
唐朝朝越想疑惑便越多,发现这桩案子实在是疑点重重,街市上关于匪患案告捷之事讨论声很少,最多也就是几个人坐在一起感慨一下慕饮秋的功绩。按理说敌国借机侵略,应当牵扯出的是一桩庞大的贪污谋反集团,但关于这些,官府一声未响。
甚至于此地县承对于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所知也是甚少,影响了福州多年的匪患,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这些她都能以自己是府内妇女,有关军政之事沾染不多来解释。
但是这福州建筑的隔音做得实在不太好,正常的音量,隔墙不远便能听得十分清楚。而里面说话的两位,也是一点一不避讳。当然,除了唐朝朝,旁人也不会去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食肆内,何生稍微将斗笠抬起一些露出了自己那双发肿的眼睛。坐在他对面是与他一伙帮助倭国从匪患中获利的一个不仅在福州,在天下都十分闻名的大商贾谨予承。
此人年纪不过三十,就已经在大程生意场中混的风生水起。唐池早年还能在众商圈子之中混得开时,谨予承便已经展露出自己极高的行商天赋,开始在商行之中崭露头角。
如今已经是大程的风云人物,近乎无人不知他的姓名。
“我见你那赌坊开得好好的,还以为你没有遇险,没想到还是被那小子抓去了。不过他那些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谨予承话音中尽是嘲讽,对于这个年长自己太多的老前辈,他是一点也看不上。
何生早就习惯了这个小辈目中无人的样子,平静地说道:“慕饮秋没有将我的罪行捅出去,只是把我在笙歌楼的心腹都杀了。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将我们与倭人勾结之事上报朝廷。”
何生并没有回答谨予承那想要看他笑话的问题,沉声说着他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