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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欣然气得眸中溢出泪来,那泪又随着脸上的雨水滑落下去:“奴走不走,并非是奴所能决定的,奴只是想不通,世子为何这般不遵守承诺。”
“本世子怎么不遵守承诺了?”
姜欣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伸手指向正房门口:“奴第一次来这间屋子时,世子曾答应奴,待亲事一退,世子便会还奴身契,给奴足够的银两安身,至于具体情形就看奴到时的想法,世子皆会从旁助力,奴说的可有错?”
“没错。”
姜欣然颤声问:“那如今,世子为何又要将奴送给旁的男子为妾?”
“姜欣然。”他又开始直呼她的名字,“周为不是旁的男子,他是国公府的嫡长孙,是我的表亲,以你的出身哪怕是给他做妾也是高攀,我正是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才助力这桩姻缘;至于答应给你足够的银两安身,待你离开那日我自然会给的,又何来不遵守承诺一说?”
“那世子问过奴的想法吗?”她冷笑一声:“没错,奴就是个卖鱼的,不只给周公子做妾是高攀,给世子做妾更是高攀,但奴也是个人,是人就有人的想法。”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何想法?”
姜欣然说得一字一顿,“奴不想给任何人做妾,奴想立女户,单过,奴从第一次见到世子起便做好了这个打算,还望世子成全。”
楚哲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倔强女人,一时竟不知她哪里来的底气说“单过”的话,想到那孙颖的下场,语气不由得带了几许狠厉:“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你一后宅妇人有此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论世道如何险恶,奴不过是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由奴自己负责,这如何是异想天开了?”
楚哲冷眼看她,高挺的鼻梁被幽暗的光线拉出极好看的轮廓:“此事不容再商量,你无须再多言。”
姜欣然几乎带上了哭腔:“可奴不想再给那周公子做妾。”
楚哲低声喝道:“你是奴,这事还由不得你来做主。”
言语过于暴戾,空气沉静了片刻。
姜欣然怔怔地看向他。
哪怕有夜色掩盖,他仍见到她眸中溢出的晶亮的泪水。
他没见过她如此坦然地落过泪,以往哪怕有争执,她也是极力的忍耐与克制,从不如今日这般绝望。
“你该知道……我也是为你考虑……”他喃喃道。
姜欣然又朝前逼近了一步,透过混着夜色的朦胧灯光,她泪痕斑斑的脸上交织着灰心与无望,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了好半晌。
半晌后,她捂着胸口,颤声开口:“奴以为,那日在融洞里,奴便经历了此生最为黑暗的时刻,却不知……奴所面对的真正的黑暗,却是在此刻,却是世子给的。”
她说完身子一软,踉跄了一下。
楚哲本能地想伸手去扶她,却见她反手扶住了身旁的廊柱。才又暗暗地收回了手。
姜欣然倚靠着廊柱,扶柳一般的身子缩进阴影中,语气却仍低沉而隐忍:“奴虽无力改变,却也苦苦抗争过,算是无憾了,不悔与世子相识一场,就此别过,愿各自安好。”
姜欣然气得眸中溢出泪来,那泪又随着脸上的雨水滑落下去:“奴走不走,并非是奴所能决定的,奴只是想不通,世子为何这般不遵守承诺。”
“本世子怎么不遵守承诺了?”
姜欣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伸手指向正房门口:“奴第一次来这间屋子时,世子曾答应奴,待亲事一退,世子便会还奴身契,给奴足够的银两安身,至于具体情形就看奴到时的想法,世子皆会从旁助力,奴说的可有错?”
“没错。”
姜欣然颤声问:“那如今,世子为何又要将奴送给旁的男子为妾?”
“姜欣然。”他又开始直呼她的名字,“周为不是旁的男子,他是国公府的嫡长孙,是我的表亲,以你的出身哪怕是给他做妾也是高攀,我正是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才助力这桩姻缘;至于答应给你足够的银两安身,待你离开那日我自然会给的,又何来不遵守承诺一说?”
“那世子问过奴的想法吗?”她冷笑一声:“没错,奴就是个卖鱼的,不只给周公子做妾是高攀,给世子做妾更是高攀,但奴也是个人,是人就有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