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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为又将那些书信翻了几翻,仍是不可置信:“这可全是先帝朝时废太子与大将军李光磊的来往信件,他一个小小的寺丞,怎敢将这些藏匿于府中?”
楚哲冷笑一声:“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藏,这些,可都是埋于土下的。”
周为细细地读了几封信件,娓娓道来:“听闻先帝朝时,太子宋承就是在李大将军的撺掇下私制龙袍、私铸兵器,先帝爷知晓后雷霆震怒,一举将其废黜,且还将那李大将军枭首示众,也正因为如此,咱们如今这位皇上,也就是当时的誉王,才有了机会成为储君,并在先帝驾崩后顺利登基。”他说着指了指案上的信件:“这些,可都是当时废太子谋逆的铁证。”
“你不觉得这些证据有蹊跷么?”
“你什么意思?”
楚哲指着信件上的称呼与落款:“若废太子真想联络李大将军谋逆,又怎会蠢到留下如此显而易见的把柄。”
周为眉头微蹙:“莫非你怀疑先帝朝时的太子被废案有隐情?”
楚哲没说“是”,也没说“否”,而是再次将“大理寺受贿案”的案卷甩到他面前:“我在说这件案子。”
周为被弄糊涂了,一脸不解地看他。
楚哲在屋内踱了两步,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你说大理寺丞为何要将这些废太子谋逆的铁证埋于自家府中?”
周为摇头。
“咱们先做个假设,假如‘大理寺受贿案’乃是个冤案,那么,这些官员会因何蒙冤?”
周为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
楚哲面色沉静地盯着跃动的烛火:“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以蒋伯辉为首的大理寺在暗中调查先帝朝时的太子被废一案,这势必会触怒到当时的誉王党,也就是拥护当今皇上的一派官员,固然也就会引来报复了。”
周为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蒋伯辉这不是带着众人找死么?”说着他又一顿,恍然大悟一般:“你是说,陷害大理寺官员的人,有可能就是皇上?”
楚哲摇头,屈身坐到了茶台前:“皇上仁善,绝不会干出此等阴损之事,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真忌讳有人调查此案,大可将其兄长宋承一杀了之,又何必囚他这么些年。”
“不对,还是不对。”周为从太师椅上起身,在茶台前踱了几步:“大理寺受贿案的前因乃是伯爵府命案,除非……”
“除非伯爵府命案也是有人在背后布局。”楚哲抬眸,看向周为:“目的就是要将大理寺官员一步步引进陷阱。”
周为冒了一头冷汗:“看来这背后之人必定是朝中重臣,且还是先帝朝时的誉王党。”
“没错,这两个案件还有个共同点。”
周为蹙眉,不解。
“听闻,伯爵府家主赵平西,在先帝朝时便堂而皇之地拥护过太子,而蒋伯辉之父蒋云山,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太子党。”
周为如梦初醒:“我明白了,这背后之人先让一个太子党蒙冤,再因此陷害另一个太子党受贿,一环套一环,当真是天衣无缝啊。”
“只要是犯案,必会留下痕迹,哪来天衣无缝一说。”楚哲抬手将信件整理好,递到他面前:“孟喻之能将这些信件埋于府中,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先将这些拿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