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页

她轻轻说道：“上月也是在这里，送走姒公子,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知意手搭凉棚，朝城外望去,说道：“阿娘，你瞧,好像是个报信的。”

姜严著听她说,也往那边望去,果然见远处有一人骑着马，往这边赶来，看身上服饰，是个力士打扮。

及至那人来到城下，勒马喊道：“我奉镇守使之命护送客人西行，现有要事回城禀报！”

姜严著在城头上听了，忙命人开门，一面快步走下城来，她认出这人是她之前派去护送姒孟白的，现在回来，不知带回了什么消息。

她一面往下走，一面紧紧攥着袍边，心中有些紧张，只怕他带回来什么坏消息。

那人一进城，就见姜严著从城头上走下来，忙行了个礼，她扶他起来，急切问道：“姒公子如何了？”

那人回道：“都好，一路顺利！”

姜严著点点头：“好！好！走，随我进营房内详谈。”

几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营房中，屋里比外面暖和了不少。知意见她们有要事谈，便先行告退了，姜严著叫那男兵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这时有亲兵拎了一壶热水进来，给二人都倒了一杯热水。

姜严著示意他先喝水，不着急，那男兵便喝了一口水，慢慢说道：“我们护送姒公子到了波斯国边境的一个城市，甘达拉。他在城中拜访了几个商户，出脱了我们带的湖绸，又购置了一些毛毯，在城中盘桓了五日，我们就开始往回走了。”

姜严著听了，十分开心：“路途可通畅吗？”

“绕过吐火罗的边境线，从北面过去，路是通的，也零星有些商人来往。只是途中脚店甚少，经常走上三五天也见不到一处可以投宿的店。”

听他这样说，可以想见他们一行人这一路上的艰苦，姜严著又不禁叹道：“也真是叫他受苦了。”又忙问道：“现在姒公子回程走到哪里了？”

“现在他们还停留在吐火罗边境北边，一个叫俱蓝的小村子里，我们队长的腿受了伤，所以要在村内耽搁几天，等他伤养好了，拉着货回来也要走五六日。姒公子见冬至快到了，想到与将军有约在先，担心将军记挂，所以遣我回来先报个信。”

姜严著又问道：“如今的天是愈发冷了，可缺什么物资不缺？”

那人答道：“姒公子吩咐说了，什么都不缺，请将军勿忧，也叫我送完信不必回去，他们等队长伤好些了，就立刻启程回来。”

姜严著听他这样说，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好，他办事妥帖，我放心。”

随后她又问了问往波斯这一路的见闻，后来见那男兵神情疲惫，想来是一直赶路不曾歇脚，便吩咐他先回营休息。

姜严著到碎叶镇的这一个多月来，已花费了不少军饷。因平日里训练量大，她给西军添了两倍的军粮，又加上入冬添置冬装军衣，还要给将士们增加铺盖，冬日里还要买炭。

里里外外无一处不要钱的，半年军饷，她已经花了快一半了，若不尽快想法子增添些收益，只靠着姚苏锦从龟兹给她拨款，也很难维持。再这样只出不入，过几个月便要坐吃山空了，又何谈收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