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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
剩在最后的两名侍卫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面无表情的说道:“请吧。”
侯斯年不舍的望向沈奚准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一定要去寻她。可长安楼宇重重,到处都是高高的宫墙,阻断的岂止他一人的目光?
沈奚准被侍卫送到东宫时嗓子已经哭哑了,严重的脱水让她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门在她眼前关住。
这里的奴才在上次之后都被刘岂换过一次,伺候她时变得更为谨慎和小心。他们担心她磕了碰了,也担心她会跑出去,所以寸步不离。
沈奚准讨厌他们,哭着拉下了床边所有的帷幔,或轻薄的纱,或细软的帐,一层一层的飘落下来,挡住了一张张奴婢的脸,遮住了光,这才终于给了她一片蜷缩之地。
她握着侯斯年给她的寄名锁,哭着哭着,终于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了。
待她再醒来时,她不知怎么已经回到了郊外行宫,她所在的是她自小到大居住的屋子,躺的也是她最熟悉的床。如果不是她锁骨上的寄名锁还在,沈奚准怕会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空气里到处都是苦涩的味道,她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她的奶娘立即走过来,关切道:“殿下,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沈奚准摇摇头,“奶娘,我是怎么了?”
奶娘轻轻拍着她,心疼道:“你啊,自打从宫里回来就一直发热,喝什么药都不管用,已病了四五天了。”
那么久了……
奶娘把她抱起来,“殿下,喝药吧,喝了这个就好了。”
沈奚准看过去,那是一碗浓稠的黑汁,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奶娘看她很乖,也不哭不闹,就执起勺子舀了药汁喂她,“不苦吧殿下?御医说给放了甘草。”
沈奚准摇摇头,奶娘欣慰极了,“殿下这一病,再醒来像是长大了许多。”
沈奚准想像以前一样对她笑,可是她实在笑不出来,她垂下眼来,问道:“母亲呢?”
“夫人还在宫中,陛下的人带话说,皇后娘娘许久未见夫人,要留她多住几日。”奶娘怕她是想人了,又道:“兴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沈奚准心中五味杂陈,母亲还能否回的来她再清楚不过,这样问不过是不愿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