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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等着我,我跑着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侯斯年说着就要走,可还没迈动脚,沈奚准已经嘤嘤着扑了上来。
她太害怕自己又被人丢下了。
她死死地抱着侯斯年的腰,小细腿也顺势盘了上去,侯斯年没有防备,差点就被她盘一跟头,还是眼疾手快的扶住炕沿才没摔倒。
他吓的不轻,但又被她缠的没办法,于是只好问她,“可远了,你还能走吗?”
沈奚准才不管自己能不能走,她就要他抱,现在就要,不抱就立刻眼泪汪汪哭给他看。侯斯年很是发愁,他哪里抱得动,他也才七岁。
后来他还是在沈奚准咧嘴要哭时妥协了,和她商量说,“我背你行吗?”
只要带着她怎么都行,沈奚准不挑。
于是侯斯年就背着沈奚准,摇摇晃晃的出门了。
宫人听见开门的动静立即走过来,待看见侯斯年背着沈奚准,瞬间目瞪口呆,“小王爷,您这是干嘛去……?”
侯斯年托托沈奚准的屁股,怕她掉下去了,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台阶,说道:“去未央宫。”
宫人迟钝道:“您,您不是刚从那回来?怎么又要去?”
侯斯年道:“我把东西忘在那儿了。”
那这多远啊,而且还背着一个,宫人看他俩走的艰难,很是不放心,“敢问小王爷是什么东西?奴婢找人去拿吧?”
侯斯年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找不着的。”
宫人追在他们身后,“那您放在哪儿了,奴婢带人去找找?”
侯斯年果然还是嫌他啰嗦,不耐烦道:“我不用,你别跟着我了。”
可若不跟着他们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上头肯定是追究他们当奴才的办事不利。宫人没辙,只好叫来同伴帮忙守门,他带着两个婢子赶紧一起跟上他们去。
沈奚准抱紧侯斯年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道:“后面有人跟着咱们呢。”
“是长信宫的吗?”
沈奚准点头,“嗯!”
侯斯年托好自己背上的小姑娘,嘱咐道:“准准你抱好了我,我把他们甩开。”
沈奚准赶紧听话的抱好他。
侯斯年以往在侯王府的时候,也整天上窜下跳,所以甩开几个奴婢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他背着沈奚准绕了几个弯,很快就把那几个奴婢甩在身后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这回清净了,两人开心的笑了出来。离未央宫还有一段路,侯斯年怕她觉得无聊,就哄着她说话,可说着说着他背上的沈奚准就没声音了。
侯斯年疑惑的停住脚步,轻轻喊了她两声,然后他的颈窝里就歪过来一颗小脑袋,侯斯年瞬间就不敢动了。他站了一会,发现那颗脑袋还搭在他的颈窝里,他这才忍不住斜着眼睛往肩膀上瞥过去——
原来是沈奚准睡着了。
未央宫,温室殿。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汉帝刘岂在此举办中秋家宴,除宫中妃嫔还有朝中两品及以上官员,官员手执通行玉牌便可携带女眷入内,否则不予通行。
一女子便被侍卫以此借口,阻拦在了温室大殿之外。
她起先还低声软语一副可怜相,最后见不论如何侍卫都不肯放她进去,就同人撒起泼来了。
侍卫被她这一前一后两副面孔骂的一头懵,他们在此当值,也知寻常百姓是进不来皇宫的,更知在此行走的人都不能轻易得罪,可她一拿不出嫔妃玉令,二说不清自己是何身份,三更交代不出与谁一同而来,四又说不出是要进去找谁,他们怎么能违规办事呢。
于是侍卫将她拦在门外了。
他们先是好说歹说,后来见她不仅不听,还硬要闯,终于忍不住抽出刀来,恐吓她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惊扰圣驾,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娴被刀剑声吓了一跳,但家宴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甘心这样错过,于是色厉内荏道:“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先帝的妃子,我还是当今皇后的妹妹!我女儿是馆阳长公主!你们要是敢乱来,陛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