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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清楚,玫瑰王朝的那些王族旁枝依旧拥有不可轻视的力量,玫瑰王朝的支持者遍布整片大陆,只要有一位王族旁枝愿意站出来整合这些力量,那么他们就有可能颠覆现有的格局。”
亚历克斯这才勉强理清了前后顺序:“所以为了保证统治的稳固,那些领主就像阿奇尔说的那样,想要杀掉所有威胁他们的王族血脉吗?”
伊里丝点点头:“但这其实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领主们需要战争带来财富,所谓的血脉不过是一个借口。可这依旧给玫瑰王朝的王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要么改名换姓,远走他乡;要么死在了绞刑台上。”
但真实情况远比伊里丝描述的要可怕的多。
玫瑰王朝剩下的王族旁枝,尤其是男性旁枝,几乎都在赫伦、缇坦的联手围剿之下死于非命。为了新建立的国家稳固,尤里乌斯领主不允许有任何可能动摇自己统治的存在。即使在多次围剿过后,剩下的王族旁枝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尤里乌斯领主依旧不顾当时洛韩侯爵的劝阻,将最后一位玫瑰王朝的王族男性后嗣格杀在了西南古尔丹。
自此,在赫伦境内,再也没有任何玫瑰王朝的王族存活;而那段被各种杀戮、纠察浸没的时间,也被称之为“血色玫瑰”,因为玫瑰王族的家徽是一红一白的双色玫瑰。
同时,为了让还没有完全归顺的民众忘记玫瑰王朝,忘记玫瑰王朝的建立者,那位影响最为深远的赤金骑士——尤弥尔·瑞比亚,尤里乌斯让自己的亲弟弟乌瑟建立了教会,宣扬赫伦的建立是得到了三月女神的神谕与授意,一方面试图让自己的反叛行为变得合理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民众尽快忘记和玫瑰王朝相关的那些事迹。
他的办法的确有效,不过十几年,那些还在宣扬玫瑰王朝过往辉煌的故事就被隐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剩下的只有吟游诗人对于尤里乌斯这位领主善战事迹的赞扬,还有对三月女神的歌颂。只是尤里乌斯临死大概也想不到,教会会和王族分道扬镳,成了赫伦的漏洞,王族最大的敌人。
“玫瑰王朝的王族姓氏是瑞比亚,意思是红宝石,也与他们的红白玫瑰家族纹章契合。”阿奇尔突然说道,“加伦斯……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乌拉尔的语言里,加伦斯的发音是指赤红色的花朵。”
伊里丝轻轻叹气:“这也能算作我如此判断的一个佐证而已。”
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抛出了最后一个证据。
“在玫瑰王朝征服乌拉尔的时候,尤弥尔·瑞比亚曾将自己的妹妹嫁到了亚细亚,获得了当时亚细亚最强大的部落乌拉尔的支持。正因为乌拉尔的倒戈相向,尤弥尔才征服了亚细亚,成为唯一一个统一这片大地的皇帝。”
“而那位公主在嫁到乌拉尔之后,很快就生下子嗣,继承了乌拉尔王的位子。瑞比亚的血脉与乌拉尔融合,传承至今,成了赫伦境内围剿结束后,为数不多依旧留存着的王族嫡系血脉遗支。只是那位公主很快就去世了,这段记录也被史官轻描淡写的带过。至于那支王室旁枝……也因为是在乌拉尔,而被大多数人忽略,才得以幸存。”
“这是我在洛韩庄园中的藏书中曾经读到过的辛秘,按理说里面应该还记载了更多有用的消息,只是教会放火烧了父亲的庄园,这些羊皮卷也一起被毁了。”伊里丝朝后仰去,靠在柔软的羊毛毯子上,“现在看来,大概是加伦斯领主已经察觉到了洛韩家族里可能有对她隐藏身份不利的消息,所以才故意借着教会的手,毁掉这一切的吧。”
在场的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亚历克斯,在听到了伊里丝的叙述过后,露出了一点类似于自嘲的表情。
联想到自己母亲的遭遇,他也几乎能确认,伊里丝所言非虚,甚至他还想起了一些也许可以被参考的情报。
只是那些事情并不是亚历克斯可以公开说出口的,所以他也暂且按下不提,准备等之后和阿奇尔去军营私下里告诉他。
“加伦斯想要复国,想要重现玫瑰王朝的辉煌。”阿奇尔接过话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份推论的结果,“在乌拉尔境内的瑞比亚一族更名为乌拉尔语中的加伦斯,逐渐渗透入乌拉尔,又以乌拉尔为支点,商队作为手段,逐渐渗透入赫伦和缇坦,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那他们应该在玫瑰王朝覆灭后不久就开始了计划。”布劳特道,“不然无法在短短的几十年间,就建立起如此可怕的规模。”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概看到玫瑰王朝分崩离析之后,加伦斯那一支就想从亚细亚回到大陆腹地,延续赤金的荣光。他们无法容忍原本富庶的、属于她们的国度变成了他人囊中之物,所以想要夺回来。”伊里丝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只是他们也清楚,要是过于张扬,赫伦肯定不会容忍,所以选择了暗中发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