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页
她看着克尔曼侯爵快步走了进来的样子,低下头,朝后退了两步。
伊里丝迎了上去,朝着这位侯爵行了对长辈的礼节。
克尔曼侯爵并不知道瓦尔基里的底细。他只当作这是斯图亚特家族给伊里丝雇佣的贴身护卫,加上瓦尔基里也并没有掩饰自己身为女子的特征,所以他也只是朝着瓦尔基里颔首,然后带着伊里丝去了不远处的小茶桌边坐了下来。
女佣将泡好的热茶送了上来,然后和瓦尔基里一起,站在了不远处候着。
“我倒是没想到,今天你会来。”克尔曼侯爵在认识的晚辈面前,放下了自己平日里那一副严肃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他将红糖朝着伊里丝推了一下,轻声问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可是见不到余晖。我也知道,医治余晖的是洛韩家族的医者。我只想问问,他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伤并不严重。”伊里丝朝着自己的茶里加了一勺糖,尝了尝味道,“前几日医者已经派人送了信,说是余晖醒了,好好休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与平日里斯图亚特家族惯用的红茶不同,克尔曼侯爵更喜欢清苦的茶味,所以每次伊里丝来,他都会特地为老友的女儿备上一些糖,以防她喝不惯。
“但他不想回来,对吗。”克尔曼侯爵苦笑一下,“反正在他心里,我这个父亲总归是不称职的。大概还比不过你的那个扈从骑士。”
伊里丝不清楚余晖和克尔曼侯爵之间的纠葛,也就没多说。
她转而问了另外一件事情。
“前几日西瑞尔告诉我,说您和盖里奇起冲突了。”她一脸担忧的样子,询问道,“我只是担心您,所以想过来看看。”
“你也知道,盖里奇不怀好意。”伊里丝放下茶杯,关切地说道,“上一次我也被他堵在竞技场里过,要不是余晖他们在,可能现在在教会焦头烂额的就是西瑞尔了。”
她故意隐去了阿奇尔的出现,只说是余晖帮自己解了围。
克尔曼侯爵依旧是一脸难受的样子。他也喝了口茶,朝着伊里丝说了那天的事情。
原来,克尔曼侯爵在余晖重伤之后,就亲自去了一次皇宫,对劳伦斯说明了一切缘由。他希望皇帝能把破面交给自己处置,也是在提醒皇帝,教会来者不善。
可惜,盖里奇居然也进宫了,而且皇帝也并没有出面迎接,而是赐了疗伤药,要他们自行解决。也正因如此,面对皇帝的退让,盖里奇更是气焰嚣张,嘲讽余晖是技艺不精,还要硬出头,重伤也是自己活该。
克尔曼侯爵那里忍得住这种讽刺,自然是当着劳伦斯的面冲了上去,和盖里奇好好理论了一番。盖里奇只是非常高傲的要求克尔曼侯爵自己去教堂,取他们特制的疗伤药,然后就一甩衣袍,不知去了哪里。
这种态度无疑是对卢卡利亚家族的看不起,但是碍于余晖的伤势,加上教会的疗伤药的确非常珍贵有效,克尔曼侯爵还是叫上西瑞尔,亲自登门拜访。但是教会的小主角们眼高手低,最终惹怒了克尔曼侯爵,最后还是第四主教亲自出面安抚,才勉强让事态平息。
伊里丝静静听着。
她看着一脸怒意的克尔曼侯爵,觉得他对于余晖的关心并不是假的,也许那一次冲动也并非是全然和西瑞尔想的一样,只是为了让卢卡利亚家族摆脱浑水,才做出的举动。
“不如您把那药给我吧,我可以试着让那位医者去配,说不定也能得到同样效果好的药物,而且这样余晖骑士也不一定会拒绝。”她提议道,“只是……您还是不要和教会直接冲突比较好,盖里奇的心胸可是比针眼儿还小的多。”
克尔曼侯爵点点头,让女仆拿来了药瓶,递给了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眼睛尖,看到了女仆手上的老茧并不似普通劳作形成。她故意装作手滑,没有拿到药瓶,可那位女仆手比她更快,直接捞到了掉了下来的药瓶,稳稳当当地塞到了瓦尔基里手中。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伊里丝转头问道,连带着克尔曼侯爵也朝着那里多看了两眼。
“抱歉,领主。我手刚刚滑了一下。”瓦尔基里解释道。
伊里丝点点头,继续与克尔曼侯爵说起了近日发生的事情。
他们谈论了古尔丹家族与斯图亚特家族的联姻,说起了洛韩公爵的祭奠日,也聊了一些和教会相关的话题。
除去余晖,克尔曼公爵并没有其他的男性子嗣。他唯一的女儿在生育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妻子也在前些年重病去世,现在的他是孤家寡人。也只有偶尔来访的伊里丝,能让他感受到家人陪伴似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