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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桓沉默了:“……”
程莠“当”地一声把匕首扔到了桌子上,靠到椅子上,看着他道:“蜀中的嘛,有口音,在那儿待了不少年吧。”
那“当”的一声轻响重重地砸在了木桓的心上,但他只失神了一瞬,刚想镇定回答,程莠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秦怿,说道:“他,神医,这世上没有他解不了的毒,治不了的病。”
木桓顿时哑口无言,心里的一根弦骤然绷断。
程莠站起身,怜悯地瞧着他道:“好好想想吧。也许你还能有机会回去见见你喜欢的姑娘呢。”
言罢,程莠抬脚出了门,秦怿用布团塞住木桓的嘴,默然跟了出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没那么神通广大,神什么医,神棍才是。
秦怿问道:“靠谱吗?”
“他这种死士,抓回来也没什么价值,”程莠耸耸肩道,“只能看看能不能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秦怿道:“我看他好像已经有点动摇了。”
“戳到他心里的痛处了吧,”程莠把手搭在金羽刃上,“他想通了,就会说,想不通,他活不过今晚。”
秦怿眉头一皱,想起被程莠扔在桌上正对着木桓的那把匕首,他坐的那把椅子不重,因此,他可以很轻易拿到那把匕首。
“他不会逃吗?”
“逃回去他也活不成。”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程莠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心事重重地回到厢房,她刚合上房门,忽然心口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她身形一顿,既而捂住心口靠到了房门上。
她一时浑身乏力,腿软得站不住,只能顺着门板一点一点往地上滑去,她的胸腔间猛地传来炸裂般的疼痛,让她瞬间冷汗泠泠,额角的汗水流进了她的眼中,她的视线一片模糊。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手重重掠过身上的穴道,然而却并没有减缓她的症状,她的心悸还是一阵高过一阵,耳边也嗡嗡作响,胸口难以忍受的闷痛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上喉间,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觉五脏六腑被人打碎了既而搅了个天翻地覆,她疼得眼前阵阵发黑,随着咳嗽愈演愈烈,她本能地捂住嘴,殷红的血便从她指缝间往外涌,不肖片刻,她的前襟已经一片血红!
她脑中一片混沌,只是抬手一遍又一遍地封住自己的穴道,可是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她整个人瘫倒在地,粗重的喘息声像漏了气的风箱,被一块门板隔在了一片漆黑的屋内。
我不会要死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把程莠吓得一抖,她在地上蜷成一团,死死地抓着胸口,希望以此能缓解痛苦,她有一种经脉被倒抽了的错觉,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人拿着钝刀狠狠地拉锯,痛得她几近昏厥,她紧紧地咬着牙才没有哼出声。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凌迟般的苦楚才逐渐退去,她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像刚被人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气息奄奄地瘫在地上,发丝散乱,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她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死里逃生,连呼吸都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