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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莠揉了揉眉心道:“小……阿夜是吧?我们此去裕州正好经过江陵,不如你同我们一起,我们也好帮你寻寻师兄。”
虽说跟着他们一起也有风险,但放任一个孩子在荒郊野岭里好像更危险。
小阿夜求之不得,正要点头,忽地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莫栀。
莫栀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并未睁眼,只道:“我不去江陵,也不去裕州。”
“那你去哪?”秦怿脱口道。
这时静默打坐的贺琅也睁开了眼睛,看向秦怿的方向,露出一个恍惚迷惑的神情。
秦怿一时有些尴尬。
莫栀道:“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未曾言明,其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不想告诉他们,秦怿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听了莫栀的话,小阿夜有些沮丧,莫栀摸摸他的头宽慰道:“你跟姐姐和哥哥们走吧,在他们身边很安全的。”
程莠便笑着接话道:“这倒是实话。”
小阿夜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日落西山之时,霞光爬满山林,程莠一行人于暮色金光下来,又于暮色金光下离去,带来一阵烟火气,带走一身尘灰土。
月华寺匾额分崩离析,也许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伫立于林深处的寺院所题何名,那藏于红柱上的字文仍旧在暗处沉眠,承载着屠戮的血腥归于滚滚烟尘。
地宫的大门就此闭合,而千宫阵的齿轮仍在转动,直到所有的功过毁于一旦,让月华寺用尽最后未泯的善念,度去千百无辜的亡灵,挣不脱逃不过的枷锁烟消云散,禅释归天。
罪恶湮埋于黄土之下,恶念却还在生根发芽,黑暗之中的触手仍在肆无忌惮,敌暗我明。
在千路岭走了四五天,程莠一行人一路上还算顺畅,既没有碰到寻衅滋事的泼才,也没有遇上shā • rén灭口的鬼影,程莠估摸再走两天,应当就能到江陵了。
由于莫栀并未言明她的去处,离开月华寺之后也为去往别处,所以这几天来,她仍旧跟着程莠他们。
这天晚上,他们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生火过夜,几人都围着火堆坐,唯独莫栀,永远离他们远远的,把自己缩在黑暗的角落。
小阿夜不知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任小七给他再多好东西哄他过来坐,他却偏贴着莫栀,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