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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低醇,说话时像是开了坛陈酿:“兄长出事时,母亲哭了一夜,可还能怎么办,还是要习惯的。”
所以后来他也习惯了点着孤灯度过漫漫长夜,那些难以开解的悲伤,戒备,仇恨,孤独,也慢慢地随着黑沉的夜色消散,只是荀引鹤清楚地知道,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与他融合,成为了面目狰狞的自己。
江寄月摇了摇头,她的脸颊蹭着锦被,头发蹭乱了,有桂花香味被蹭散了出来,让荀引鹤错以为一株桂花树在他面前颤颤地开出花来。
江寄月道:“不好的事情,我们不要习惯它。”
荀引鹤低笑,声音里有了少有的愉悦,他道:“好,我们不习惯它。”
门被叩了叩,是侍枪熬好了药端来,江寄月忙起身下床理了理起了褶子的衣裳,开门去,侍枪没有见过江寄月,却很淡然,直接把药交给她。
江寄月端完药走回去,荀引鹤是伤在肩背,只能趴卧着,吃药并不方便,江寄月便一勺勺地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