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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涯皱眉,道:“这是相府的规矩,你坐下便是,胡乱说话,反而让诸位姐姐难做。”
他也是头一回见识簪缨之家的作派,却没什么不适应,反而怕行错踏迟一步,惹了笑话,而方才江寄月的推就,显然就太小家子气了,沈知涯有些不满。
江寄月不大适应地落座:“没必要这样,我自己会抬脚的。”
正说着,荀引鹤便进了来,江寄月未见其人,先听得他腰间玉佩玎玲作响,便不由地紧张起来。
江寄月长于山野,对官阶品衔没有太多的概念,但荀引鹤掌握着对她的婚姻的生杀予夺大权,所以江寄月不能不紧张。
其实说来可笑,她对与沈知涯在一起,已经并无多少的期待,可昨夜沈知涯那般一说,又让她死寂的心复燃了起来,总想着,万一呢。
此时袍靴在她面前停下,江寄月还未按着沈知涯所教的行礼,便听荀引鹤温润的声音道:“香积山一别已五载,沈夫人可别来无恙?”
夏云辉像是想到什么,问道:“两年前你不是就相看中了一个姑娘,说是预备娶妻,怎么后来又没了动静?黄了?不能吧。”
荀家随便一个旁支的子孙都是不少人心中的乘龙快婿,又何况是家主荀引鹤,根本就不会有人拒绝荀引鹤的求娶吧。
但荀引鹤瞥了他眼:“你今日话颇多。”
夏云辉道:“关心你罢了,你岁数也不小了,不为别的,为了子嗣考虑也该娶妻了,要是没有看上的姑娘,我叫夫人帮你打听打听?”
此时小厮却打起帘,进来通报,夏云辉扫了眼小厮双手递上的拜帖:“沈知涯?那不是新科状元么,他带夫人来做什么?你家又没有可以款待女眷的女主人,总不能要老夫人陪客吧?”
他嘀嘀咕咕的,是在抱怨沈知涯不懂事,而且他也没觉得荀引鹤会见沈知涯。这种一看就是来拜门路的事,荀引鹤向来不喜,何况他们还在品琴。
但修长的手却在他眼前抽出了那张拜帖,宽松的衣袍走动间,有檀木香幽幽浮来,荀引鹤道:“我去见见他,你替我在此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