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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姽突然想起,在长富爷爷换衣服时,她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血脓包。
她在禾场上看到的活人里,没有一个身上不出现血脓包的。
也就是长富爷爷居然没有被传染瘟疫!
干净的院子,从禾场回来就立即换下衣服清洗身子,还有那身上类似草药的味道——
言姽猛然出现在长富面前,差点将长富的魂魄吓散。
“大,大人?”长富老实巴交道。
“你爷爷是不是知道咋治疗瘟疫?”
长富摇摇头,“爷爷脑子不好使,怎么会治疗瘟疫呢?”
“你爷爷散进水盆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防尸毒的,他一直背着我的肉身,在瘟疫前就买了很多防尸毒的草药。”长富反应过来惊道,“这草药还能治疗瘟疫?!”
不知该不该说长富爷爷傻人有傻福,居然阴差阳错地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法子。
可这阴差阳错却是建立在长富的死上。
“爷爷找到了救村长的法子。”长富再次流出血泪,“可他并不知道这样做能救村子,他要是知道能救他却没去救……”
长富不敢想,到时爷爷该有多绝望。
“没用了,现在已经没用了,村里人不只是这个原因才染上的。”
镇上一个染瘟疫的都没有,却一直用草药清洗身子、擦拭能碰到的东西。
若是西桥村当时听里正的,此时也不会变成这样。
就算长富爷爷找到治疗瘟疫的法子,他一个傻子的话又会有谁会信呢?
西桥村的命运早在他们只守着村子勉强温饱的时候就定下了。
昨日大柱就已经死了。
幸好长富死后成了地缚灵只能待在炕上,若是他能飘出去,就会听到那些辱骂他爷爷的话。
村里人到现在都只是在怨恨,怨恨里正不管他们,怨恨守村人却守不住村子。
等到西桥村只剩下长富爷爷时,就是她和小白烛离开的日子。
禾场的空地旁边,一棵枯树上。
言姽坐在上面等着收魂,小白烛被她揽在怀里。
这几天里,长富爷爷将禾场上的尸体都焚烧得差不多。
言姽将最后一个魂魄收起来,长富爷爷也看到了那最后的村民。
这次长富爷爷没有将尸体拖走,而是愣愣地站在尸体面前。
“长富说。”小白烛抬头看着言姽说话,“他爷爷听了官爷的话,相信只要焚烧了尸体就能救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