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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婷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他吃不好,学习又努力,晚上还要抽空出来偷偷跑去工地搬砖,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撑那么久的?”
初荷听完,整个人已经完全愣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舅舅那时候竟然偷偷跑出去搬砖养家……
她只记得,有一段时间,经常看到舅舅在饭桌上犯困,学习还倒退了好几名,外婆愁得整夜吃不下饭……
为此还闹了好几次矛盾。
外婆管教严格,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加之外公去世的早,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不容易,所以养得脾气十分暴躁,三两句不对劲就要罚跪举棍子。
有好几次,若丝没有母亲扶着,舅舅只怕会被打到半死。
打完舅舅外婆就会一直哭,哭她死去的丈夫,哭她的命太惨,哭得昏天黑地,调好情绪后,又红肿着眼睛去煮饭。
母亲也会躲在旁边偷偷抹泪。
看着跪在祠堂门边,倔强得一言不发的舅舅,初荷讨厌死他了……
“我从没想过,”初荷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他是因为……是因为……”
是因为想要替家里分担些重担。
怪不得,那些要债跟要命的无赖们后来一次都没找上过门。
初荷和母亲外婆还以为是她们报警起作用了,没想到是因为,舅舅已经提前偷偷还清了所有债……
陈婷仿若没看见她的眼泪,自顾自地继续道:“后来,我爸爸在工地上认识了几个社会朋友,就跟着他们一块北上,做了后来的服装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