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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这两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复健,不仅腰背力量恢复了不少,大腿也渐渐可以做一些不需抵抗地心引力的动作了,虽然还是不能真的站起来,还需要时不时地搬动自己的双腿,但日常生活已经完全不用她再帮忙——刻意发嗲调情的时候除外。
苏青去试镜前后也不过一个小时,制作人、选角导演和剧团经理都很客气,唯有刚离婚的导演面如死灰,毫无表情地跟她聊了半个钟头,就意兴阑珊地让她走了。
倒是在她后面试镜那个女孩更有意思一点,她要进门时迎头撞上正往外走的苏青,猛地就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刷地就写满了“我完蛋了”的沮丧。
baron在剧场外面等着她,又陪她去利兹酒店喝正宗英式下午茶。
“明天要不要去剑桥逛逛?”baron提议,“现在刚入秋,是最适合的季节。”
苏青想都没想就摇头,摇完了又说:“如果试镜成功,就演出的时候等我先生来了再去剑桥玩。”
baron点头,问她:“如果试镜成功,你就要离开家这么远几个月,舍得你先生吗?”
苏青有点苦恼。
她其实从昨天到伦敦、刚才到剧场的一路上都是心动过速的。
她以为“小洛蒂”就是她的终极梦想了,但是呼吸到西区的空气,才让她觉得梦想好像是没有尽头的,她永远都有可以追求的东西。
“现在考虑这个干什么?”苏青撇开思绪耸耸肩,“导演好像都没有看我呢。谁知道选不选得上?”
baron无奈地点点头,打量她两眼,笑着说:“你好像比演christe的时候状态还要好,脸色都在发光。”
苏青往一块司康饼上涂奶油,边涂边说:“christe没有我幸运。做她当然不如做我自己。”
她咬一口司康,满足地一笑说:“可能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我幸运。”
baron放下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地问:“青青,你先生的身体……那样,你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吗?”
苏青捏着司康犹豫了一会儿,垂头说:“一开始也迷茫过,觉得好像陷进泥潭里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我先生比较理智坚强,反而是他把我拉出来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有时候我觉得他现在能好起来,就是因为他自己接受了现实,选择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老天才会特别奖励他的。”
沈重做了手术的事情没有外人知道,苏青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近来一直在推广无障碍设施,这时候要是自己突然好了,大概会有种“背叛革命”的感觉。
她在伦敦只待了三天,没想到回去时沈重就在机场大张旗鼓地“背叛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