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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顷修眉浅蹙,懒得再跟她多言,转身径直往主屋走去。
“你走吧。”
凉漠的语声比凛冬的寒风还冽,那不容置喙的语气,毫不留情的奚落和冷嘲,全都迎着寒风刮在胡莹脸上,让她羞耻难堪,却不敢进院理论,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沈顷维护杜淮宴,这是始料未及的。
她真不该提那些话
胡莹跪坐在地,泪一滴滴滑落在雪地里,砸下一个个深坑。
不知过了多久,才撑着膝头起身,一步步挪出了院门。
沈顷独自进屋,在桌前立了许久。
胡家的心可真够野的,不是盘算帅府,就是盘算杜家,什么时候这五省的权势和财势,由着他胡家挑三拣四。
呵,不知所谓。
朴淞是临近晌午回来的。
他掀帘子进门,没瞧见沈顷的人,一路寻进了内室。
瞧见自家二爷单腿屈膝背倚在窗边矮榻上,淡着脸,又在刻木头。
朴淞上前,“二爷,人找到了。”
沈顷嗯了一声,撂下削薄的木块,起身弹了弹身上木屑,指尖随意的转着手中刻刀,提腿往外走。
朴淞紧跟其后,“二爷现在就去?今儿大年三十,午膳您”
沈顷淡声打断他,“走吧。”
朴淞抿抿嘴,噤了声。
洋车停在敞庭里,沈顷前脚上车,后脚就见沈延带着人从回廊里拐出来,军装板正拎着马鞭,像是要出门。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从车上下来。
“二叔。”
“唉!”,沈延快走几步下了台阶,握着马鞭的手一招呼,笑呵呵道,“走,圈在府里跟憋小鸡子似的,陪二叔出城跑跑马。”
沈顷薄唇浅扬,“二叔酒醒了。”
沈延大手一摆,声如洪钟,“那点子猫尿算个啥,尿两泡就解了。”
说着上前搭住沈顷肩,“走走走,跑马冬猎解解闷儿,不行咱等初二一早就启程回边线去”
沈顷没等他说完,抬手挡开他手臂,声线清润低沉。
“二叔先去,我有事,晚点过去陪你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