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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祁降说,“因为我母亲吗?”
祁任新像是再次被戳到痛处,一时气急,捂着胸口开始咳嗽,一旁的崔秘书见状,赶紧上去安抚他,并提醒祁降:“小祁,注意点分寸。”
祁任新坐在椅子上,指着对面两个人:“你为了她,硬要留在怀远,宁愿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苦力活,也不愿回公司。祁降,你是我儿子,要像我一样担很多责任的,你的世界不是围绕着她转的。”
“父亲,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祁降语气冷若冰霜,不容拒绝,眼里有着疏离,“我来怀远,是因为对纪年的死,我一直愧疚,不是因为她。”
“还有,你的世界不是围绕着她转的,但我的世界是,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她。”祁降说,“就像你对于你的妻子那样。”
祁降说完,拉着陈织夏的手,转身离开。
祁降开车来的,因为太急,没找停车场,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
快走到车旁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松开一直紧握着的陈织夏的手,转身问她:“你没受伤吧?他没怎么样你吧?”
陈织夏摇头:“你别紧张,我没事。”
祁降靠在车门上,弓着肩背,不停地来回捏着她的手指,低声问她:“会不会怪我?”
“不会。”陈织夏说。
祁降抬头看着她:“陈织夏,之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觉,我一直在自以为是。”
“我母亲在我高三那一年上吊自杀,就在我家阁楼上,我从学校赶到家里,打开阁楼的门,看到她的身体在半空中,脚下周围都是她最爱的画。”祁降缓缓说道,“我父亲很爱她,甚至于对我的爱,都是因为我母亲。我成年后,他就开始给我物色结婚对象,不介意家庭背景,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长相跟我母亲相似。”
在看见妻子自杀的那一刻,心脏仿佛被锐利的剑刺进来,密密麻麻又尖锐的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演变成扭曲的爱。
甚至在某一时刻,祁任新会把祁降当成年轻的自己,再找一个和妻子相似容貌的女人结婚,那样仿佛在平行世界,他和妻子就又在一起了。
“我母亲死后,他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是慢xìng • bìng,只能靠药物解决。”祁降看着远处,青翠的叶子从树上落下,在地面上打旋,仿佛在挣扎着不肯落地,“纪年出事后,他进过一次医院,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任由医生摆弄。”
那时候看着祁任新摊在床上,耳边是各种医疗机器的“滴滴”声,祁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祁任新顺利清醒过来,把他叫过来,语气虚弱的说,想让他接手公司。
祁降想起阁楼里母亲的画,想起了父亲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最终,他回道:“好。”
他放弃了画笔,选择替父亲接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