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页
如果说铜镜里的纸人精致无比,如果强行忽略那种纸做出来的平板感,都能当做真人来看,这个托举着铜镜的小纸人,就可以说是十分粗枝大叶了。吊梢眉,三角眼,脸上的表情哭丧着,架子上面糊了两片白纸,就算是衣服,画都懒得画了。
它举着的铜镜,倒是十分精致。
铜镜里,映出纸人形式的他。
唐泽又扬了扬一边眉毛,看着镜子里的纸人跟着他做出一样的表情,还算活灵活现,但是在那种极其鲜明扎眼的纸人感下,这种生动的表情只会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
他伸手把铜镜拿了下来,照了照举着镜子的纸人,没有什么变化,哭丧眼还是那个哭丧眼,吊梢眉还是那个吊梢眉;照了照三间大屋子,屋子还是那个屋子;照了照还在晃荡的吊死鬼,唯一的改变就是白衣上面鲜血汩汩流出。
他百无聊赖地拿着镜子照这个找那个,可惜这儿只有他一个活人,要不然还能看看别人照不出来是什么样的。
镜子转过去,又回来了。
照出来本来该是一面墙的地方,成了一处花园。
花草繁盛,姹紫嫣红,中间有一个亭子,隐没在花花草草之中,在亭子里,隐约可以看到坐着一个女子,带着圆冠,罩着绿衫,穿一明黄色古代长裙,手里拿着一把血糊糊的伞。
靠在亭子上,似是愁肠婉转。
唐泽看了看产鬼,又看了看镜子里映出的伞。
产鬼惧伞。
他拿着铜镜,往那面墙走过去。
穿过墙的时候,的确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有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窒息感,而且,眼前清亮许多,似乎是走在镜子里。走着走着,面前的花园真的就近在眼前,只是脚底下升腾起了白雾,身后还总是传来各种各样的呼唤声,空灵缠绕,似有若无。
唐泽听不到一样,继续往前。
这个花园好像就近在眼前,但是却又十分遥远。一路上,怪相层出不穷,水里漂浮着的浮肿的尸体对着他咯咯地笑;走着走着突然脚底下全部踩着的是黏腻的鲜血,路两旁摆放着好多个古旧的罐子,有的装的是头,有的装的是残肢;突然被一个笑意盈盈的胖管家拦住,它手里捧着一个喜盘,上面是纸扎的元宝,管家拉着不让走,要求去家里做客,一抬头,左边凭空出现一个一比一还原纸扎的大宅子,里面传来办喜事的吹吹打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