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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有些得意,扬起嘴角,轻轻笑了笑,“这是我小弟子,听话吧?”
“玲珑上仙的弟子果然不一样,气质精神都很有大家风范。”
有些人开始拍月白的马屁,赞道:“比我家弟子懂事多了。”
“我那些弟子都不听话,也不踏实练剑,整天不思进取。”
“我家的也是。”
“玲珑上仙这个小弟子,模样倒是生的好看,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貌美的人。”
虽然他们是在夸奖孤听寒,但月白听来却是有些刺耳。
闻言瞥了一眼陈非上仙,月白换了个姿势,靠着栏杆,微皱着眉头,不悦道:“大家已经争论这么久了,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我有一些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从一开始,月白就没说话,任他们谈论,现在他发表意见,无人敢不服。
仙寓山一山独大,他们也不好得罪月白,忙道:“上仙请讲。”
忙碌了一整天,月白深夜的时候才回房间,他看见孤听寒坐在自己的房门口,头靠着雕花木门,抱着膝盖睡着了。
月白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但孤听寒额前有几缕头发被露水微微沾湿,想必是等很久了吧。
忽然月白就有些心软,他深夜未归,有人在此听寒等候,想到这里一股夏至暑气般的热流涌上心头。
他虽为天下第一上仙,但从始至终,他都是孤身一人面对万难。
斩妖除魔很难,守护苍生很难,但他不会对任何人讲,因为他是月玲珑,这是他的责任,亦是他的宿命。
若是连他都害怕了,那这天下可要如何是好?
人人都敬畏他,谁也不敢真的和他亲近,千年万年,久而久之,他也逐渐习惯了极乐亭寒冷的风景。
在孤听寒出现以前,他一直是一个人,那次受伤他心中种了一株姬凰花,当荆溪白帝告诉他姬凰花会凝成人形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等,等姬凰花降生。
他在想如果在这空荡的微生宫,能有一个人和他血脉相连,心心相系,这该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
算起来孤听寒陪在他身边三四百年了,这几百年的时光,于他长长的一生而言是很短暂。
可是数万年的时间长河里,大多事都被搁浅在了回忆的沙滩,许多事他都记不得了。
唯有这几百年里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
生活似乎是从遇见孤听寒以后开始,他不再是像以前一样对待什么事情都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