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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嘉故作用深沉的语言、写着看似哲理的道理,程长安看了之后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两个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聊了起来。
骆嘉平日里没有什么事,就拿出很多时间和程长安聊天,她不知道对面的是什么样的景象,但她这边时阴时雨,有时候还可以在花园中泡上一杯咖啡,这样她真觉得对方是自己久别重逢的老友。程长安也因为骆嘉的倾听而渐渐放松了警惕,要知道,一个人是抵抗不住另一个人对自己全然的关心与仔细的倾听,这是很难得的。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大半年,不能只作为日常生活的消遣了,骆嘉紧急加快进度,“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她只好问。
问得突兀,那边明显停顿了好久,骆嘉并没有催促她,她直到这是招险棋,要看她们之前积累的情分在她心理的重量。这样称斤论量的交情不应该被称之为友谊,骆嘉一开始就做好了决裂的准备,她直到对方内心的柔软,但对方不知道她的不择手段,只是这样有距离的交往好像让她们更加的亲密。
良久,对方回,“我以为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看不见的一些界限,可能任何人之间都不会完全契合吧,都要有一些思想上的不同。但我想你是知道的,这是我内心的一道疤,你选择揭开,我也遂你的愿。”
这一刻,骆嘉知道她征服了自己的猎物,但得到的肉并不是鲜美滑嫩的,这更近乎是一种老到啃不动的死肉,她嚼一口就要落一颗牙齿,就要吐一口血。
程长安回答了所有骆嘉装作好奇问出的问题,具体的工作地点,在一个高楼大厦里,听描述是韩氏对面的那栋楼;问她具体的工作内容,只说是国外的一些项目,她在做一些关于法律的工作;问她家庭情况,竟然还收养了一个女儿,继续问下去为什么不结婚,回答说对对男性失望透顶,再多就不肯说了。
“我觉得你好年轻,不像有孩子的样子。”
程长安没有顺着骆嘉的话说下去,她还是有些生气,“我以为你不会和我说这样的套话,和第一次见面的人没什么差别。人各个阶段本来有应该做的事,有的人提前有的人滞后,在生命的河流中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还在流,就不应该有什么新鲜事。好了,我回答你了。”
她的态度很不耐烦,骆嘉也没有再多问。
之后的话题就偏离了以前她们的意识流聊天法,更多的到了现实中的很多事情上。那层虚拟与现实的覆膜被戳破后,很多东西就不复之前的美感了,不再雾里看花,一切都看得清楚,一切都像别有所图,两人的关系不想之前那样热烈,但也保持着联系。
凭这些只言片语和她的调查结果,骆嘉拼凑出了一个事情的脉络,就是韩朔在某个地方有一个自己的地盘,在做一些犯法的事情,但因为他不经手,资金也只是偷偷汇入,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现在骆嘉要弄清楚的是:韩朔在做什么事?资金是通过什么方式汇过去的?这件事又都牵扯到了哪些利益?
越查就越感觉到不对劲,直到有人找到照片的证据说失踪的小女孩最后出现在韩朔‘夜莺’的汇款地——杨柳青。
这个地方听说最近几年发展得不错,但奇怪的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板块发展,好像是综合均匀地发展,骆嘉觉得是自己在国外消息不灵通的缘故所以不了解,现在看起来另有原因。
她脑中一下就涌现出国外财阀搜刮美少年美少女用来在高层之间权钱交易,售卖夜晚的权利,由此绑成一条绳的蚂蚱,还能满足欲望。
她心情复杂,同时也知道自己应该加快进度了。
和程长安摊牌的瞬间骆嘉还有些轻松,带着目的去接近一个人总是伴随着道德上的压力,现在随着摊开也烟消云散。
“你很想知道吗?”程长安问骆嘉。
“我必须知道。”骆嘉平静地回答。
“好。”程长安的回复看起来是心碎了,“我告诉你一个地址,有时间你就过来吧。”
她给骆嘉打了电话,说了一大串地址,好像用了什么其他的语言转换,骆嘉一下就感受到了,说不定她的电话也会被监听。
她暂时得到了线索,却要仔细计划回国的路途,首先就是和韩朔离婚,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
她找到吴雍,他还是温和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看到骆嘉他有些不淡定,“很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你都在干什么?”
“跟吴安妤养花,很忙。”
吴雍好像对这些毫不知情,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骆嘉,“你怨恨我吗?”
“我怨恨你干什么?我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我马上就和韩朔离婚,但也不准备再和你结婚了,小季给我,你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