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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是一脸紧张的模样,然而祝曦却似是习以为常,她抵着唇,在剧烈的咳嗽中逼着自己平缓呼吸,半晌后,终于止住了咳声。
垂眸缓了须臾,末了,她直起身,伸手接过拂清手中的帕子,又朝鬼生和苍梧安抚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拂清望着她灰白的脸色,又看了一眼她身后刺着龙纹刺绣的床榻,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犹豫地张了张口,但末了终是没说什么。
待四人原地静站须臾,祝曦慢慢恢复了力气,这才由苍梧跟着走到不远处的桌案前,铺开宣纸,执笔蘸墨,开始写治病之法。
她垂眸伏案,许是脱了力,握着笔的指尖还有些抖,于是沉默地放慢了笔划,一字一句写得极为严整:
“启诸位,方才经由曦观脉可知,此病显于灵穴周侧,症至灵髓中虚,故知其病根源于七魄之识魄,识魂不稳,难镇灵穴之气,方至如此。”
她顿了顿,抵唇低咳几声,又提笔蘸了墨,忖度片刻后才续笔道:“……然今我未修道术,只通凡人医法,却无灵力可驱,需得足下三人各守于三处灵穴,照我之法,以灵力周转三日通达穴气,再以死物镇服半载,方得病愈。”
最后一字落下,祝曦停笔,将纸递给三人。
略通岐黄的鬼生率先看完,扫到末尾的“病愈”二字,忽而挑眉笑起来,忍不住如从前般直望着祝曦朗声愉悦道:“太好了!”
他两眼弯弯地勾着唇,眉毛几乎要飞起来,面容看着分明是年轻男子的模样,神态却高兴得浑似变回了从前那个爱玩闹爱嬉笑的少年丁符。
丁符望着自小疼着他的姐姐,满心满眼都是孺慕之情,笑意清朗:“——我就知道姐姐定有法子!天资异秉就是天资异秉,即便再过千年万年,我的姐姐仍是医术卓群!”
身前的祝曦被他夸得僵了僵,而待他话音落下,一旁的苍梧和拂清看完了字迹,也跟着笑起来,一边点头一边附和着称是。
三人的夸赞接连落下,一句赶着一句,本该都是些熟识旧友间再寻常不过的玩闹调侃,好心要将久别重逢的生疏驱散。然而才落下不久,祝曦却是忽而忍不住地咬了咬唇,并未像从前那般强装镇定地冷眼制止,反而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慌得似是想要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