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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丁延堂神色僵硬地等了少许,半晌后正要抬眸,却听得孟生涯忽而开了口。
“延堂兄。”他道,“听你言下之意,莫非你……还想救下此人?”
丁延堂神色一顿,抬眸望向他。
见他不答,孟生涯斟酌须臾,又接着道:“延堂兄,我知你因身为医者而素怀仁善之心,可你别忘了,此人……可是游青涯之子。”
“所以?”丁延堂眸色微变,意味不明地朝他挑了挑眉。
孟生涯望着他顿了顿,再开口的语气沉了几分:“所以你不该救他。他父亲生前是勾结妖族、祸害六界的罪人,所谓父债子偿,此人是该受诛连之罪的——”
“诛连之罪?”丁延堂皱着眉打断他,神色间多了些罕见的愠怒,似是被这四字触到了逆鳞,“荒唐!他不过一个半大孩子,怎就该受如此牵连?当真荒唐!你二人若不肯舍药救人,那我便自去寻罢了!”
见他拂袖欲走,一旁的白发女子忙道:“丁掌门莫恼!生涯所说并非妄言,你且听他解释一二!”
说着她便给孟生涯递了个眼色,二人一同起身扶着丁延堂坐下,细细劝说几句,孟生涯才得以接着道:“延堂兄,方才生涯所言是有些不妥,但……但你细想,方才你曾道此子天生顽疾,那么,他又是如何存活至今,且还修得剑术的呢?”
丁延堂一顿。
半晌后他脸上的愠怒渐渐消失,眸中多了几分犹疑,答:“想必……是他父亲,用了什么续命的药物……”
见他有所动摇,孟生涯缓和语气接着道:“延堂兄,你我身为修道者,当知天生体弱者,十之有九是为命格不详。而若要逆天改命使其活下去,单靠药物难以为之,往往还需做些违背天理之事。而东境之地靠近妖界,最便捷有效的、又不惊动人界的法子,便是豢养妖兽。”
“你……”丁延堂语气一滞,面上多了些愕然。
“我所言并非臆断。”孟生涯打断他,“延堂兄可还记得,数年前那次在苍鳞山召开的倾囊节比武,曾因被混入比武人群中的妖物所扰,而不得不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