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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孟生涯便只好暂时按捺住心头的急切,与身侧的女子对视一眼,而后一同朝着丁延堂跟了上去。
三人下了楼,踩过木质的楼道,过了转角,便到了后院。
四座客楼围成的后院此刻显得有些空荡,前面是一道不长不短的深腰回廊,从中穿过去,一路上有不少站着留守的各派弟子同他们躬身行礼,又投来探究的目光,然而无一人敢上前问话,只压着声音同身侧的人窃窃私语,依稀可闻“掌门”、“少年”、“游祈”等字眼。直到守门弟子替他们掩上了门,四周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后院照过来的浅淡光线随着闭门而被掩去,有又更为明晰澄澈的光线自另一侧半掩着的窗口处透过来,漫过宽大的窗台,流水一般淌进屋内。
屋内空荡无人,依旧摆着旧日的六道酒楼宴客用的桌椅。然而那往日里盛满了美酒佳肴的红木雕花方桌此刻却都落了灰,覆满蛛网,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弃朽木。
四下都是腐朽的灰尘气息,然而三人却顾不得讲究,只自行用灵力扫了扫灰尘。而后甫一坐下,孟生涯便按捺不住地将方才的疑问又重复了一遍。
丁延堂叹了口气,开口的语气带着疲倦。
“你说得不错。”他道,“今日方青带回来的那人,确实是游青涯之子,游祈。”
“当真是他?”孟生涯一惊,“可传闻不是说,他早已失踪数年了么?”
丁延堂未答,只兀自蹙了蹙眉,似是也在思考此事。
于是孟生涯只好将目光转向身侧的白发女子,二人交换视线,那女子便接着他的话头开口道:“那这位游少主眼下如何了?我听弟子说,此人因身受重伤而昏迷不醒,可是真的?”
“岂止重伤。”丁延堂摇了摇头,似是惋惜,“方才我探他灵脉,察觉他不但心脉全断,且还天生负有顽疾,使得他本就脆弱的六脏愈发衰竭,怕是……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这话一落下,女子和孟生涯皆是一怔,二人正要再开口,却听得丁延堂继续开口道:“我记得前几日,曾让方青给二位的送了些养护心脉的丸药,不知二位……可还有剩余?”
他话音微顿,语气里带着些迟疑,言毕望向身前的二人,却见孟生涯正望着自己,眼里带着分明的疑惑神色。
于是丁延堂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接着解释道:“虽说此番有些失礼,但而今药材短缺,若是二位还有剩余,我想收回一瓶,给那游少主服下……”
他一边嗫嚅着说完,一边因自觉所言失礼而有些尴尬地撇开视线,于是他没注意到,对面两人的神色因为他的话而倏然变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