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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起的低唤徐萼听得真切,他忆着火光中啼哭的皱红婴孩,白衣招火烧侵的黑灰,橙红光圈几息明灭。
「先生,」他的泪凝不成珠,被高温蒸尽,「你不该回来的,先生。」
「不回来,我往哪儿去。」
茅草木屋点点簇簇星火促燃,被焰舌燎破的肤肌淌不出血被烫熟在里。徐萼湿得迷蒙的眼角被轻扫抚,润温的底掌适力地揉摁发肿的眼睑,徐萼当觉心安,轻拽拽滑料制的衫衣。
「别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肖想满腔怡人香,却呛烟充肺,嘴中生苦,呜咽着更像痛吟般癫嗔:「别走了。」
断尾缺鳍的坏鳞野鱼惯烈阳炙烤干裂的地缝中摇摆扭身穿梭,宁愿干硬的土块磨剥护身鳞,终教好心人捡救沉没入水溺亡。
火圈中徐萼感到窒息,他的视线清明,见面前人皓凝细腕裂道刺目红,外淌汩汩鲜血。
白洁连裙蹁跹,徐萼在他的指尖看到映着火光的细薄刃,抹唇脂红油亮透着劣香,长发濡湿紧贴腰背。徐萼盯看挑起流血不止的腕脖,撕条青口秀袍条圈裹细长割口,指腹摩挲边侧沙碎的涸血。
「我想起了先生带我走的那天,也是烈火熊熊昭夜如白日,但那天先生没穿这身。不过我记着,我儿时总爱蹲在槛上边守门等先生回家,到十七八家规里不准了才换靠着院子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