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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夜里从高中晚自习放学骑自行车回家的高中生提供的线索,那天晚上就瞧见堤岸上站着个人。
恰巧刮起南风落小雨花毛,雨水被风斜吹模糊眼睛,学生骑车晃过没看清那人的样貌,只晓得那大风小雨的天气鲜少有人迹的河边多了个深夜漫步的人。
周秉的一夜未归没能引起家里人的注意,先前周家办订婚宴席,他便跑去拉着徐觉在街头巷道的摆摊小铺子点了满盘的烧烤与啤酒,吃喝了整夜。
等周秉的失踪使家人恐慌,得知一些的街坊多是管不住自个爱掺和事的性子和高论谈资的嘴,纷纷猜周秉是受够家里操办的婚事连夜逃跑,也有的说是想不开跳了河,指不定在哪段河道浮着。
让某些不嫌事大的猢狲猜到,周秉跳河溺死。
所幸近些天降水少,河流量小流速缓,等打捞队不怎地花费工夫把他的尸体从水里捞出来也离他跳河过了好些日,皮肉都泡的浮白稀烂。
没人愿意辨识这具尸体是周秉,周家人死要面子不肯认自家儿子,偷摸地把值得人可怜的别家女送回家,对外称周秉飞外国读书婚晚点再结。
到头来,是周教晨上门请我去把周秉的尸身领回。
年青人失掉生命的活气,沉死地躺在铁架台上,四肢瘫软的呈打开状,五官坏的彻底,鼻尖和嘴唇被食肉鱼撕咬,露出隐骨。
他合不上眼瞑不了目。他的眼珠子消失不见,大概是眼皮毁坏后眼珠子脱出在水里漂浮,教大鱼吞吃或暗流冲走。
但好歹,现代的技术能够以各种方法检验出他的身份,虹膜与指纹行不通,还有基因检测可行,只需周教晨愿意配合采集。
周秉的身体暂时安放在我家的院子里,因手续忙活整天,我边捶打酸痛的腰,正打电话跟殡仪馆火葬场的熟人商量安排时间火化入葬,周教晨的来电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