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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兰日后养在陈府几年我已安妥熟知东尤礼的人做导教,惟愿挽兰莫染北阕人的不良习气,勿学东尤俗旧古朽的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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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位钱财声誉等以至清白性命她皆漠淡,挽兰始终不肯放的唯有悬她小指的粗木戒指。真说是指环戒其也不然,不过细平的一圈,任一初庐的木匠寻块圆木废料从中凿空与她指上的一般无二。
她不肯放手的,当是木环内里一道浅浅的刮刀痕刻出的兰。
一株枯朽萎颓的兰草花枝曲断,形同败草色犹腐木,怎得人叹其清赞其香,行路过匆瞥眼当死物脏眼还得唾两句方罢。
此兰碾作埃尘不留香,烂进泥里不护花。挽兰大些后,我明着护着她,她便这般同我打迷道。
她窝睡竹篓里望见我的第一眼便识得我,世人不配得的温善,她无格妄夺。每回挽兰同我倾吐总谈神鬼,明知我仍乃挂名在位的北阕国师,偏幼稚地戳我不疼的痛处泄火。
我只轻笑着,终一日她所怀恨的国师因此位而亡。她只怔看我自笑,眼角划过滴水来。
陈府上下都晓得,昔日北阕国师因事被贬出宫,不过几岁身染顽疾,纵有妙手医官频探亦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