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页
他倒是颇自信,面不改色的同我讲煮烂的肉为何更好咀嚼。平日寡言的小侄子打开话匣,他刻意提高的嗓音充斥我不大的房间,使得我与他间的共处不显得过于无言。
耐着性子听他絮叨,心底乱绪万千,我暗暗定下心思。
而今这情况只得将一切事宜提上日程,防止我哪日做活一蹶不醒,后事无人料理老宅无人接手祖业无后管理,到了阴曹地府过忘川奈何登望乡台抹泪无颜面对亲祖先,轮过十殿阎王审被判个不孝的罪名。
我朝他坦白久病无医,他淡如水点点头的了然又劝我宽心。我道麻烦他替我办陈家冬至的祭祖,他却闭口一如既往缄默看我。
「看我做什么。」我被他看的实在不自在,不问他答应不答应,别过脸去。
「先生明明很痛,可从来不哭。」他这话在我耳里莫名其妙。
「痛又不一定就要哭。」我转回头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脸,出了口气。
什么歪道理。
他捂着发红的脸蛋,淡淡地又说:「可先生也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