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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雾一样，虚虚实实，朦朦胧胧，时有时无。

那团雾会随着每个人表情的变化而变化，来查房的医生亲切的和她交流时，莫雅死命的瞪着他的脸，那团雾变化成一个温和的笑脸，随着开口的动作一张一合。

但雾气掩盖不住下面还有一张真实的脸，那张脸憔悴，困倦，眼神漠然，甚至是一丝丝不耐烦，就好像，好像脸前附着了一层虚体的面具，捏出对病患应该持有的表情，来隐藏真实的内心。

莫雅仔细眨了眨眼睛，她怀疑自己幻视了，脑袋出了问题。

闭上双眼几秒后，睁开再看，那雾气没有了，突然消失了，好像刚刚真的出现了幻觉。

但疑惑并未由此解除，因为莫雅在越来越多的人脸上看到了那层雾气，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她身体恢复出院，这种情况还一直存在。

她内心无比惊恐，但却开不了口，像是失语般。

父母急的不行，一直找医生询问自己的女儿为何说不了话，神情也木木的，得到的回复是，无法确诊是什么原因，人在经历了重大事故或变故后，会出现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应激反应。

也许过一段时间，随着应激反应逐渐淡化，人就会恢复如初。

老夫妇再急也没有办法，女儿能死而复生已是最大的恩惠，其它的别无所求。

莫雅却被日复一日的幻视百般折磨，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别人的脸，因为她总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一层变化莫测的雾气，那雾气随着对方跟不同的对象交流而实时改变，就像戴着一层可以自由变化的假面。

而那雾气下，总是存着令一种截然相反的表情。

莫雅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甚至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和任何人接触。

父母看在眼里，焦灼在心，女儿死里逃生回来后，每天无精打采，精神恹恹，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盯着邻居的脸庞，眼中浮现惊慌失措或者说是恐惧的神色。

邻居被盯的发毛，用怀疑的眼神和老夫妻无声交流，那意思是:你的女儿是不是在那场重大事故中，伤了脑袋，神经出了问题。

老夫妻为此没少伤脑筋，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让莫雅恢复到当初的状态，时不时的带她出去转转，散散心，并私下联系她之前的同事或朋友来探望她。

莫雅以前性格很好，积极向上，正能量，又热心助人，很有人缘。

朋友同事倒是登门不少，但能和莫雅和平相处超过二十分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