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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这一声几乎喊得地动山摇,配合着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无数道血迹从杨铄惨白的脸上往下淌着。不是众人不想跪,是真的被吓得不知所措。想喊叫不出声,想跑挪不动腿,只能像雕塑一样呆呆地冷在原地。
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蔑视自己的权威。人头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在地,寿宴现场眨眼间变成人间炼狱,满眼猩红。
这时外面的亲兵开了门,杨铄顺势踢出一个已经完全染成红色的人头。士兵们见状,没一个敢冲上前,只能拿兵刃指着杨铄,做着最没有用的威胁。
杨铄没理他们,随意一扫,就发现了屋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最后一个长着头的人。他一剑掀翻饭桌,正欲动手,忽见那人叩头如捣蒜,牙齿打颤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罪臣有眼无珠不识圣颜,还请圣上宽恕。您有什么吩咐,罪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人的头磕得很卖力,直磕得头破血流。
滴血的剑缓缓从那人的面前挪开,随后传来杨铄的声音:“青州现有多少军队?”
“回皇上,要多少有多少。”那人还在磕着头。
“起来,给朕调两千精兵!”
“臣领旨。”那人说着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顾头上的血流进眼睛里,踩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跑到外面,呵斥道:“反了反了!你们反了!这是当今陛下!”
杨铄拎着赵易的脑袋从屋里出来,深吸了一口外面还没沾上血腥味的空气,看着众人在雨中跪拜,叩首,山呼万岁。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他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浇透了全身。
那个幸存者也从屋里跟了出来,到皇帝近前,腰弯得很低,头却拼命抬着:“陛下,臣只是一个小小知府……”他见杨铄脸色一转,赶忙改口道:“军营就在兵马司不远处,只要陛下移驾,再有臣说明情况,别说两千人,两万人也调得出来。”
“走。”
赵易的头被扔在营中,两千人马很快点齐。杨铄在宋知府的侍候下坐上帅位。这时再看,他脸上的血已经基本被雨水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