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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祗低头去瞧。
光泽柔和的柚木地板上,静静躺着一块缺了角的,曾轰动过苏富比拍卖行,康熙年间的松花石雕夔龙纹砚。
江听白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捡起这方砚台来,在手里掂了几下,“这是我十八岁的时候,爷爷送我的成人礼物。”
这方砚台在他从小到大收到过的,跑车、腕表、房产、股权这些当中都算不得什么金贵,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殷切的叮咛。
江老爷子想告诉他,知欲圆,而行欲方。
是要他磊磊落落,要他端直,日月皎然,是望他从容生明。
于祗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几乎要压不下心里的恼火,“那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何况你江听白根本不算什么君子。却还几次三番置将自己于险境。
江听白抬眉看她,心里的欢喜却没能在言语上体现出来,“你在跟我生气?”
听起来倒像是怪罪。
于祗没想在江家把火势蔓延开。
她眼眸低垂,语调也轻柔,“事不过三江听白,你被人误会的次数未免太多,我有点接受不了。”
江听白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揉了两下她的脸,“她刚才沾了一身的墨汁,衣服也都不能穿了。”
于祗不认为这能成为理由,她讥诮一声,“她可以回自己房间去清理。”
江听白轻抚着她的下巴,笑意愈盛,“她的房间里坐着未婚夫。”
于祗的气没消多少,“为什么砸她?这很不像你。”
他不是会跟女人动手的人。
提起这个,江听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他以偏概全,“当然是说了一些该打的话。”
“怎么?”
于祗冷笑,“她腆荐枕席,要给你做小?”
这话是未经三思的,说出口时她也脸热。
于祗抚着胸口转到了窗边,凉风吹在脸上也变得温吞起来,她真的非常讨厌自己这样。
理智的高地被嫉妒占领,口不择言,说着一些不合身份的话。
而且是在,所有的证词都摆在她面前,全部事情已水落石出之后。
这已经不叫质证,她开始胡缠搅打。
要是被于从声听见了,他一定勃然大怒地骂,“看看你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你还有半分教养可言?这些市井粗话是你该说的吗?”
她的腰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抱住,收紧。
江听白故意问,“她真给我当小,你预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