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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黎司非对此也没有任何意外,“这个故事能被云诏的大巫师记到现在,不止是因为瑞州人的冷漠无情,还是因为郎青山上产出的是极为罕见的药吧。”
“你的聪明还真是四处都用得上。”危月燕说,“不错,的确如此。郎青山上有神树,树的汁液能解百毒,对郎青山种出产的毒物有奇效。把汁液提炼,就能得到脂膏似的药。据说人服用后能百毒不侵,甚至能将这种百毒不侵传给下一代。但这只是传说,实际上有没有用没人知道。郎青山倒是有一块号称以传承百年的药膏,但被那个瑞州女人骗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有第二块。”
“百毒不侵……”黎司非拖着下巴想了想,“那个女人拿到了这种东西以后,一定会立刻离开云诏。离郎青越远就越能保住这东西。但京中可没有任何关于云诏神药的消息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那女人确实是个落难的瑞州人,落魄到没有任何人想结交,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得到了这种东西。二是……”
“这个瑞州女人是真正的显贵,就算知道了她手上有这种稀世珍宝,也是无法得到的,泼天的显贵。”危月燕给他补上了后半句话。黎司非难得有了遇上知己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危月燕:“你的才智也并没有只用在一处嘛。”
危月燕看他:“谢谢夸奖。你是不是还想问,郎青山上的神药是不是和你的百毒不侵有关?”
黎司非看出她有几分为难,便答:“如果你拿不准的话,不答也可以,毕竟我没有直接问你。似是而非的答案都不是大家想要的结果。”危月燕抬眼看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可能的结果,还是想问么?你是在怀疑谁么?”
黎司非垂下眼帘:“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所以我想问问是不是真的。不过都是猜测,要是说不准也没什么的。”
“让我来猜一猜。落魄至极的人你八成也不会认识,尤其还是个女人。那就是你说的另一个了。”危月燕学着他的样子摩挲着下巴,“泼天的显贵。是你母亲拿到了那种药么?”
黎司非摇头:“不,或许是我姨母。我母亲说,我姨母少时聪慧好武,身体康健,或许就来过这里。她年纪轻轻因急病而亡,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东西的缘故。你说郎青山上的神药已经传承了很多年,没准就在这传承之中,药性变了也说不准。”
“但你的猜测是无根之萍,对吗?”危月燕轻轻道,“你没有任何依据,也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郎青神药的事。只是因为你的百毒不侵想到了一种可能的结果。可是你的百毒不侵并不一定与之相关,我说得没错吧。”
“你上次拿走了我的血,知道我身上有问题,应该也想过它是怎么来的。”黎司非很笃定地向她确认,“你怀疑的对象是我母亲吧。但无论是根据你得到的消息,还是你在我朝的见闻,你都找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危月燕笑了起来:“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对我胃口了呢,要是再让我杀你,我可能真的会下不去手呢。不错,我是什么都找不出来,只能大概确定你身上的东西可能出自郎青山。就姑且当你的一个把柄来看吧。不过放心,我不会拿它来要挟你做什么的,没什么意义。”
“那真是多谢了。”黎司非说,“我们的规矩是,交换过秘密的人应该更亲密些,你想不想帮我个忙?”
危月燕故意凑过去:“什么忙?你终于想好入赘的事情了?打算嫁给谁?”
“不是这个!”黎司非耳尖通红,赶紧和她拉开距离,“教我南疆话!”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开了呢。”危月燕看他的表情觉得很好玩,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好吧好吧,南疆话其实有很多种,我只会南诏官话,也是用得最多的。等我空闲下来就教你。”
话虽如此,危月燕回头和玛图索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叫大军暂且休息一下,学几句基本的南疆话。郎青巫师生性敏锐,要是穿帮了谁都讨不到好果子吃,危月燕和玛图索也会被追责。一行人经过简单的培训后就再次出发,终于在日暮时分抵达了郎青的领地。这是一个和云诏大寨结构相似的寨子,中间也有一座鼓楼,只是小很多。危月燕向守军等人表明来意,而玛图索亮出了自己的蛇和令牌,他们便顺利进了寨子。一行人安顿好后,玛图索点了一队亲兵,有瑞州人也有云诏人,跟他们去见郎青巫师。黎司非和单永暮被当做她们俩的贴身护卫跟在身后。他们来到鼓楼前,玛图索表明来意,但鼓楼前的护卫很不解:“带这么多人做什么?见巫师大人又不危险,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