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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不同意后撤，也不会撤兵。”西岭大巫师说，巴克脸色顿时一沉，但他忍住没有发作。只听见西岭大巫师又说：“但西岭会在阵前斩杀十头象兵，并将土喀部交由云诏处置。这样可能换来一些喘息之机？”

她语惊四座。这种自折双翼的行为黎司非还是第一次见。巴克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的象兵呢？现在在哪里？西岭大巫师，我知道你是西岭这一代唯一成功的人蛊，你只要当着我的面，用蛊杀死那十头大象，云诏就同意你们的条件。至于瑞州……瑞州大帅，你觉得如何？”

“瑞朝当然是客随主便，听从巴克将军的命令。”单昭递给巴克一个眼神。巴克点点头，便盯着西岭大巫师：“摩埜姒琅，你敢动手么？”

“当然敢。我们的人已经回头传信了，象兵很快会到这里。”西岭大巫师点了点头，“倒是巴克将军敢不敢答应呢？”

巴克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答应的，我只怕你们不做。既然这样，就请西岭大巫师为我们展现人蛊之威吧。”

西岭大巫师点了点头。姜央月扶着她那只受伤的手，满脸的冷漠。越川地巫自来了以后便没有开口说过话。看来她们内部已经协调好了。双方都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至少现在是如此。众人等了一会儿，隆隆的沙土飞扬——西岭的人带着象兵来了。虽然已经见过战死的象兵，但黎司非还是被它们的气度一震。摩埜姒琅面无表情，她拿起一把刀，在手腕上一划。颜色诡异地血流了出来，自有西岭的人拿碗来接，一共是十碗。黎司非看得清楚，那碗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似乎是虫子。血放进去后沸腾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摩埜姒琅把手包好后，举手示意：“诸位请吧。”

她跟那些人一起往象兵的方向走去，众人快步跟上。摩埜姒琅拿起其中一碗血，走到大象面前，喂了进去。她立刻退后几步，随即那头大象发出痛苦的嚎叫，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口吐白沫重重跌倒在地。这便是人蛊的威力！黎司非吃了一惊。摩埜姒琅依然很平静：“云诏和瑞州的几位可满意了？”

巴克看着那头死去的大象，暂时没有出声。他看了一眼单昭，对方道：“西岭的诚意我们已经看见了。那么越川何时撤兵，土喀部又何时交给我们呢？”

“越川已经颁布了退兵的命令，相信不日就会收到回复。”越川地巫第一次开口了，“至于土喀部，你们就得问西岭了。”

“明天日落之前，西岭会将土喀人交出来。”摩埜姒琅说。

“好，签盟书吧。”巴克说，“西岭什么时候交出土喀人，什么时候便开始休战。”摩埜姒琅点点头：“我们会尽快。收拾手下需要一些时间，还请见谅。”而巴克打量着她：“最好是如你所说，只是收拾手下。拿盟书来吧。”

有人碰上皮质的盟书，巴克看了一眼，示意单昭来看。两人看完了盟书，便划破手指，摁上指印，再将盟书递了回去。对面亦然。黎司非本以为他们要做些歃血为盟的举动，但想起来大部分南疆显贵的血都带毒，好好的议和就会变成谋杀。双方正式定盟后西岭人便开始对他们的象兵动手，大象都死光了，云诏方面才准备返回。巴克回头还不忘嘱咐：“西岭大巫师，记得交人，此盟能不能成就全在你了。”

“西岭会遵守约定。”摩埜姒琅被人扶着上了马，然后离开。巴克一挥大手：“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回到瑞朝大营以后他们才开始讨论相关事宜。云诏方面并不打算重建大营，他们的意见是瑞朝方面将大军回大寨，留一部分人下来即可。云诏军队改造瑞朝大营，在前线留守。单昭接受了这个提议。同时巴克让危月燕和玛图索一道撤回大寨，他说现在是休战之时，胡若一个人护卫绰绰有余。一行人商议至天色擦黑。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令兵进到大帐来报：“大将军，瑞州大帅，西岭的人已经把土喀部押送过来了！”

“好！胡若、依诺凰和玛图索和我去接收俘虏。”巴克站起身来，“瑞州的几位就先回去吧，以免有诈。”单昭应了一声：“你们俩跟我回去，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黎司非和单永暮点点头。巴克带着他的人出去了，而黎司非和单永暮跟着单昭回了他的帐子。单昭道：“这一战得胜，感觉如何？”

“很不错！”单永暮抢先答道。黎司非亦是点了点头。单昭倒是笑起来：“哪有人会觉得上战场不错的！老夫让你们去清点伤亡，你们难道没有见到那些象的尸体么？”

单永暮愣了一下，黎司非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没有开口。单昭说：“战事从来都不是好事。永暮，你跟着老夫也有几年了，可没吃过什么败仗，但老夫觉得你该学一学这些事。我们是来‘平乱’的，亦是由我们自己的事要做。虽然有是有非，但战事对谁都不该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