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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玛图索。”危月燕被她扶住,神情难得有点放松,“黎司非,你怎么会来?你们不是不认识路么?”
“职责所在。是你的蛇给我指的路。”黎司非心说一来我怀疑你本就惹你不痛快,若说我是因为愧疚才来救你你或许更不高兴;二来你那么心疼你的蛇,要是知道我是把它折腾坏了不得打死我,还是说得模糊一点比较好。危月燕半信半疑,而玛图索挽住她没有受伤的手臂,相当热络地道:“好啦好啦,不要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赶回这些人的驻地给你疗伤,再翻越大瑶山。这群土喀人真是可恶,之后我会上报给大巫师,让她多派一些人手给我。我把他们一锅端了给你出气!”
黎司非点头,表示她说的很有道理。危月燕便没再犹豫,她招来那条黑蟒,把手放在它的头上,示意它可以离开了。黑蟒伸出信子碰了碰她的指尖,然后隐入山林之中。一行人便往瑞朝驻军的方向去。有了本地人引路,他们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就回到了瑞朝的营地。单永暮闻声便从自己的帐子里跑出来:“司非哥!圣女姐姐!圣使姐姐!你们回来了!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黎司非“嗯”了一声。而玛图索摆摆手:“你到一边去,你爷爷在哪儿?我要见他。”
圣使?黎司非有几分疑惑地看向玛图索,而对方没搭理他,扶着危月燕就往中军大帐去。黎司非只好问单永暮:“我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司非哥,是这样的。你走了以后没多久,那位圣使姐姐就带着一队南疆武士找到了这里。”单永暮示意他先进营帐边走边说,“她说她收到了遇袭的传信,还问我们圣女是不是被人抓走了。但她身边并没有跟着信使,她是怎么知道的?”
黎司非想起云诏神蛇莫名其妙咬他那一口,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们或许有自己传递消息的办法,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对了,中毒的兵士们还好吗?”
单永暮拍着胸脯道:“没问题了!她先停留了一天帮我们解毒和布防,才出发去找你们的。还好你们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圣女姐姐如何,我看她受了伤,无碍吧?”
黎司非摇头:“我不知道。出京之前我特意打听过,她的随身侍女说她体质特殊,不能用寻常的药物救治。既然她的族人在,肯定有比我们更好的解决办法。想来应该是不严重的,好好休整就能恢复。”
“那就好。那你呢,有没有受什么伤?”单永暮很自然地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齿痕,“这是什么虫咬的吗?要不要叫她们帮你看看?”
黎司非想到早上玛图索奇怪的眼神,便道:“是蛇咬的,我过一会儿会去问她们的。”单永暮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还是叫军医帮他看了看伤。军医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伤口,问他:“将军,这似乎是毒蛇咬的,您知道是什么蛇么?这样我好施针祛毒。”
单永暮还在旁边,黎司非给军医使了个眼色,后者看出来他有几分为难,便道:“单小将军,我施针时不方便有旁人在侧,您可否移步?”单永暮听得一愣一愣,但立刻相信了他,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他一定治好黎司非。见单永暮走后,黎司非才道:“是云诏神蛇。就是圣女身边那条。”
军医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云诏神蛇历来是蛇中毒性最烈的,无论原先是何品种。神蛇体内有和圣女相同的蛊毒,能使她们心意相通,故而称‘神’。也是因为蛊毒,使蛇的毒性大大加重,被咬的通常很快会暴毙且死相奇惨。将军现在有什么感觉么?这伤看起来有好一会儿了,按理说应该已经毒发……卑职不是有意要咒将军,只是这事实在古怪。将军有什么头绪么?”
原来是这样。黎司非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略有肿痛。我被咬后仅是感觉手臂麻痛,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我仔细回忆过,我并未吃过什么奇珍异宝,按理说不至于到百毒不侵的地步。或许与我父母有关?那这伤要怎么办?”
军医抽出银针来:“或许是将军所想的那样吧。长公主自幼多病,又得先帝宠爱陛下敬爱,吃过什么寻常人不知道的奇珍异宝也是有可能的。将军的伤虽然看起来已是要大好,但难保还有余毒。稳妥起见,我给将军扎几针,再开几服祛毒的药,您吃个一两天定能好的。”
“有劳了。”黎司非说。
黎司非处理完手上的伤,又去找单昭汇报完情况才吃上饭。单昭告诉他,危月燕的伤不算太重但损耗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出发的日子定在后天早上。云诏那边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让他们先到长宁寨和那里的瑞朝驻军汇合,补给过后再前往云诏大寨也不迟。长宁寨,这是黎司非先前没听过的地方。单昭说是五大部落约定俗成,在领地交界处各取一块建立的中立地区。昭襄帝时正式定名长宁寨,而后瑞朝也派了驻军,算是一个巨大的集市,交换各种物资与信息。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也要前往长宁寨补充一些南疆特有的药品,顺便打听一些情报。听到这个消息后黎司非有一些心动。他对自己似乎百毒不侵的体质产生了好奇,或许那些南疆药物能给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