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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在贾代善看来简直难以想象,然而贾瑚的聪慧他刚刚见识过。若是不信,却也难以找到别的解释。贾瑚天赋再高,总要有人教过他才能知道这些吧。然而贾瑚无论是学习进度还是人生经历,都不足以累积这样的智慧。
贾代善修长有力的手指将书案敲得碰碰作响,常胜将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便是有异于常人的洞察力,能够见微知著。
仅凭和贾瑚这段不长的对话,贾代善已经能够推测出长房如何假意争夺掌家权,佯装落败,其实是对赖忠来个请君入瓮。家宅内斗而已,却也将兵法运用娴熟。
“从你落水之后,发生的一切皆是你策划么?”
贾瑚摇了摇头,刚才一场交谈,贾瑚也知道贾代善的智慧,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藏私有可能弄巧成拙。“掌家权的事,瑚儿没过问。”
那就是张氏设计的,倒也正常。长房有这样一对母子,荣国府便后继有人了。
“你二婶私心害你,险些伤害两条性命,你恨她么?”贾代善问。
他是一家之主,自然是希望家庭和睦的,然而这件事若是长房计较,贾代善也不好直接命令长房不再计较。
这件事上贾瑚倒是很坦然,要恨也是原本那个贾瑚去恨,前世长房确实因为此事连丢两命,贾赦从此消沉,而荣国府渐渐也彻底让二房做了主。但是自己原本是季琳,哪怕季指挥使权势最盛,也最声名狼藉的时候,依旧是恪守遵照事实办案的原则。
“若说王氏毫无私心,我并不相信,但是她之私心尚未造成严重后果,只要她日后安分,我不会追究。”贾瑚说。
贾代善都已经在问恨不恨了,贾瑚便遵照本心,在贾代善面前直称王氏而非二婶。
对于这个回答,贾代善很满意,若是贾瑚全不在意,显得虚伪;若是睚眦必报又心胸狭窄,如此刚好。
“瑚儿,你是嫡长孙,将来是一家之主。家族繁衍,会有越来越多的子孙,这些人秉性良莠不齐,你要懂得宽严相济。你有你的心胸,祖父很高兴。”贾代善确实很高兴,像贾瑚这样天资的人,若是心胸狭窄,也不知是福是祸。万幸贾瑚是个心胸开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