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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停车休整,他就再没见过两夫妻同框过,就连在驿站休息都是分房睡。
众人觉察出一丝不对味来,暗地里猜测两人吵架了。
沈指挥倒是提出想与之结伴骑马同行,示好的姿态放得极低,却被夫人严词拒绝,说他身体没养好就骑马岂不是把大夫的话当儿戏,勒令他待在马车里,硬是不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这一日,他们行至绥化县,离京都不过半月的路程。
赶了半日路,众人停至路边的茶馆稍作歇息。
沈黎安自内挑开车窗,抬手招来秦旭。
正在和店家买茶的秦旭听到声响,停下动作,赶忙朝其走去:“大人有何吩咐?”
沈黎安目光幽幽扫向和车队众人谈笑风生的某道倩影,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我有事要说,喊她过来。”
秦旭婉拒:“您为何不自己喊?”
他顺着瞥过去,就这么短的距离还要他喊?
沈黎安一噎,没想到会被拒绝。
眉间突突跳了几下,他若是能唤动她,就不必叫他来做了。
沈黎安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冷声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是,属下这就去。”秦旭颔首,得嘞,上级都发话了他还能不做吗?
沈黎安追随着秦旭的背影,见他站到聂晚昭身边后,开口说了句什么,后者下意识抬眸望了过来,只是那双纯澈的眸子未掀起半分波澜,反而是转瞬移开,平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会儿去。”
沈黎安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额角,哄妻难啊,哄妻难。
聂晚昭本来不想理他的,可是顾虑到冷战那么久,再闹下去就显得她太过不近人情了,而且她实在是不想骑马了,能坐舒舒服服的马车她为什么不坐?
故意磨蹭了好半响,她才拿好刚在商贩手里买下的一筐山莓,和身边的人道了别,朝着马车走去。
她身量较矮,站在马车旁只能仰头和他说话,语气不咸不淡,甚至有些不客气:“叫我干嘛?”
沈黎安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排阴影,瞧不清里头压抑的神色,但他的语气格外柔软温顺:“你上车来。”
“不要。”她用力直起腰板,直截了当地拒绝。
“……”沈黎安眉峰挑起。
“既然没什么事,我就不同你说了,我要去吃山莓。”
她说完就掉头往茶馆的方向走去,可是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昭昭。”
无奈至极中又透着实打实的委屈。
聂晚昭缓缓停下脚步,以拳抵唇调整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抿唇转头去看他。
刚走到马车旁,他就主动挑开了车帘,伸出来一只玉石般白净的手。
聂晚昭叹了口气,佯装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就着他伸过来的手上了车。
她在座位上稳当坐好,想抽出手,对面的人却不干了,死活不肯松开,还起身挪动屁股到她身边坐下。
二人的手心相握,温热的触感立马将她拉回了那夜,各种非礼勿视的画面席卷她的记忆,清晰而又火热,叫她当即红了脸。
她挣了挣手,没挣开,只好冷着脸觑他:“你先给我松开。”
下一瞬,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腰身,下巴和整张脸都凑了过来答非所问:“我错了。”
他主打的就是一个脸皮厚和死缠烂打,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就不信她不上钩。
“昭昭,你别生气,理理我。”
“我哪里没理你?”她被这话给气笑了,伸手去掰他放在腰际的手,有理有据的反驳:“我不是上车了吗?不是跟你说话了吗?”
“所以我们算和好了吗?你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啊。”聂晚昭眨了眨眼睛,才不肯承认她这段时间在耍小性子呢。
“好,没有生气,我们昭昭就是最好的。”沈黎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嗓音柔软,唇边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垂下眼眸看向她怀里抱着的那一筐山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