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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给朕吧。”周晏清伸手要接，孙老夫人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藏了藏。周晏清眼底一沉再次道：“把孩子给朕！老夫人去看看皇后。”这次他的语气不再和煦，带着帝王的威仪。

孙老夫人还是抱着襁褓：“不，不……”

见她这个反应即使周晏清早有猜测，还是忍不住心里一凉，这个孩子怕是不好。他朝孙皇后望过去，孙皇后只顾抱着被子哭泣，脸色越来越白。周晏清皱了皱鼻子，好重的血腥味，随即反应过来：“御医！快看看皇后！”

孙老夫人也朝皇后望去，一眼看到被子下晕开的鲜血，她脸色青白：“女儿！”身体一软眼见要跌倒在地，周晏清赶紧过去扶了一把，顺势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孙皇后是孙老夫人的老来女，哪有不心疼的？她连声喊着医女御医，周晏清抱着孩子站到一边给医女御医让路。

——皇后大出血。

“皇上！皇后和孩子怎么样？！”孙老将军在门外急的满头大汗，眼见御医进了产房，自己也顾不得避嫌跟着挤了进来。皇后被一群人围着孙老将军也没凑过去，便看向周晏清：“孩子如何？”

周晏清低头查看怀里的孩子，刚出生的小孩子都好看不到哪里去，脸上皱巴巴红彤彤一片，眼睛还未睁开弱声弱气的哭闹着。

这孩子若是正常皇后不会这么崩溃，周晏清动作缓慢的解开襁褓，目光落在孩子不停挥舞的两条手臂上。他轻轻握住孩子的小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数过去……左右手都是六根手指。

孙老将军也在旁边死死盯着孩子，周晏清不理会他，又捏住孩子小脚细看。一只脚大拇指是好的，剩下的脚趾却粘连在一起，另一只脚上却有六根脚趾。检查完脚趾周晏清将耳朵贴在婴儿心口细听，半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这孩子……”孙老将军眼眶湿润，：“这孩子怎么……”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

周晏清瞥他一眼将孩子裹好，抱在胸前晃了晃：“不是什么大毛病。”孙老将军却摇摇头，生来有残缺的皇子怎么争的过其他兄弟？皇后她还能生下另一个孩子吗？刚这样想突然听见孙老夫人哀怆的哭喊：“女儿！”

孙老将军神色一凛：“皇后怎么了？”他走到床边扒拉开碍事的御医，孙皇后脸色灰败的盯着头顶床帐意识已经模糊。她这段时间瘦的厉害，又为这次生产耗尽心血，哪怕御医尽力抢救也无济于事。

周晏清抱着孩子走过去，孙皇后似有所觉的看过来，周晏清拿起她的手放在孩子的小脸上。孙皇后眼角流下眼泪，眼定定看着周晏清满是哀求，周晏清握了握她的手：“他叫天佑，是上天庇佑的孩子。”

好……孙皇后眼皮慢慢闭上，手掌一点点变凉。

孙老夫人一口气没缓上来直接晕了过去，还来不及伤心的孙老将军抱着人找御医诊治。

周晏清抱着孩子站在床边，听着满殿的哭声出了神，谁也不敢上前打扰他。暗地里早有准备的小德子，指挥宫人安置皇后准备灵堂。等周晏清回神凤仪宫到处挂着白绸，皇后棺椁都已经摆到了正殿。

此时天真正黑下来，孙老将军和孙老夫人赶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宫，听说孙老夫人是躺着被抬出去的。

小德子见周晏清站在棺椁前一动不动，小心的上来劝道：“皇上节哀，而且小皇子还没吃东西呢。”

周晏清恍然低头一看，怀里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睡了过去。因着皇后过世凤仪宫一片忙乱，也没人敢跟周晏清要孩子，跟着这一通折腾孩子也真是命大。

“奶娘呢？”

“早就备着了。”

早有准备的奶娘将小皇子接过去给喂了奶，换尿布期间见到小皇子的手脚，奶娘宫女手都是抖的，生怕见到这种皇室密辛会被灭口。

吃了奶换了尿布的小皇子又回到周晏清怀里，周晏清看看这少了主子好像骤然冰冷下来的凤仪宫，“走吧。”

去哪？小德子紧跟在周晏清身后，周晏清一手撑伞另一手将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走进雷雨里……

第71章

冒着雨周晏清深夜叩开清怡宫大门,他半边身子都是湿的却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梵音被惊醒赤着脚走出来。

周晏清将孩子塞到她怀里：“看看这孩子身体，可还有其他不妥？”梵音抱着小小软软的一团,手不由得抖了抖，她知道这是皇后生的孩子。

清怡宫被烛火照的亮如白昼，五月份的天重新生起炭火，等屋里暖和起来她才掀开襁褓,借着灯光检查孩子的身体。和周晏清一样，对于异于常人的手脚她只是一眼扫过去，重点检查孩子的心肺等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