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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口的是清一色的番子们。
东厂的太监是远远少于番子的,不过这些数量极少的太监却是个顶个的好手。
他们全是马堂出身,不仅识文断字,还会武功,位置可不知比做苦力的番子们要高出多少。
马堂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产物,专门教年幼的太监认字学武功的地方。
若是有太监能从马堂走出来,那可就相当于野鸡变凤凰,各个地方争着抢着要。
但能从马堂里活着出来的太监少之又少,一百个里面,能活十个就相当不错了。
太|祖建国后,本来是把马堂给取消了,可他前脚一死,后脚他的儿子就把马堂返修扩建,重新支棱了起来。
马堂重建之事,当今太后功不可没。
江海河正是当年重建马堂后送进去的第一批人,他当年的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不过第一年审查不严,自愿去的人也少,他才阴差阳错进去了。
结果年纪最大的他,是那批人里面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同期共有三十四人,剩余三十三人,全死了。
正是因为进马堂脱胎换骨一遭,哪怕东厂门口乱成一锅粥,江海河还能稳如泰山。
他脸上没什么哀愁,反带着丝笑意:“扶青啊,依你看,干爹怎么做才好啊,他们让咱家把你交出去,咱家怎么舍得啊,再说你也没做错什么。”
谢资安本来与其他人一起站在大堂两侧,闻声后他迅速站了出来,低头跪下道:“扶青擅自杀了管夫人和她的孩子,便是罪该万死,干爹把扶青交出去,扶青绝无怨言。”
谢资安拿不准江海河的意思,只得先诚诚恳恳的把罪揽下。
江海河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一边睨向给自己锤肩的德贵,一边幽幽道:“当真是你自己要杀得,还是有人借你的手杀了人,让你顶包呢?”
德贵锤肩的手停了下来,他脸霎时白了,眼睛没敢看江海河一下,死死盯着桌子角,大气也不敢喘。
“当真。”
谢资安说话总是轻轻的,和他这个人一样轻飘飘,但却也没人觉得他说话声不够大,不够有力。
江海河笑了下:“德贵怎么不锤了,是烦了?”
“干爹说笑了,儿子怎敢厌烦,这不是太忧心he扶青了吗?还歹我也是个做哥哥的。”德贵一边赶紧继续锤一边堆笑说道。
“那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你弟弟,把那群学生给轰回去,这群学生金贵着呢可不能磕到碰到。”江海河道,“要不皇上太后该找咱家算账了。”
江海河自己不想主意,反倒一直叫别人出主意。
在江海河身边待久的德贵立马嗅出了危险的气息,江海河压根不是真让他们想主意,而是想发火了。
他背着江海河逼着谢资安亲手杀了管泽仁一家,本来是想让谢资安手里沾些血,给谢资安个教训,让谢资安明白尊卑有序。
可万万他没料到徐言会和管夫人还夹着那么一层叔侄关系在里头,更没料到徐言这把老骨头这般不禁用,居然活活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