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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资安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量已经在一醉芳华用尽了。
他一夜未睡,脑子混乱不堪,好多画面浮现于他的脑海中,父亲的脸和夜里那个潜入他房间的男人的脸总是重合在一起。
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
但他唯一敢肯定的是一件事就是他shā • rén了!
可他记不得他到底杀了几个人了,他头疼得厉害,像是有虫子在里面爬行,啃噬他的血肉,那种感觉,确切的形容就是脑子仿佛下一秒会炸裂开。
昨日李江从他的房间离开时,他就无比清楚这个人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屋子里的破旧箱子叠放在了开门处,然后他爬到箱子上面。
左手握着刀,右手握着一把沙子。
天很晚很晚了,李江还是没有来,他蹲在上面一动不动,血液不流通,双腿先是发酸,后是失去知觉。
长时间保持一个高度警惕的动作和状态,是极其累的,他又困又乏,眼皮互相打架,但他仍然死死地睁着双眼。
后来他想,李江是不是不会来了,可是这个想法一跳出来他立即就否定了。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人渣了。
他们比狐狸还要狡猾。
七岁那年,父亲赌|博输光了钱,骂骂咧咧的回来了,没有找到母亲,转头到处找他。
而他早在一听到父亲在门口发出的暴躁声音就藏到了床底,父亲每次赌输钱不是打他就是打母亲,总是要有一个人当他的出气筒。
他怕极了,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没有安全的地方,相比较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只有家中低矮的床底。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双老式皮鞋在他面前来回走动,踢踢踏踏的鞋声和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响彻矮旧的房子里。